“我们没有儿女,此生所有的戏,演到我这里为止,所以,想要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有人觉得疯狂,有人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我现在真实的想法,我不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我被眼前这个老人震惊了,他的思绪,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的状态,平静中显达出狂野,我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老人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不顾一切地以命相搏,用生命去实践自己的喜欢。

“我不同意”我态度坚决,反对老伯与我一起参与接下来的危险游戏。

老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沮丧,他耷拉着脑袋,“如果您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

眼前的老人,像极了家长拒绝答应孩子去游玩,他变得垂头丧气,像泄了气的皮球,精气神一下子从他身上消失了。

我内心矛盾,如果不答应他,老伯最后的心愿将无法实现,如果答应,还有他的老伴,还有他的晚年余生,还有他的最后残年生命,都将承受无法承受的结果,所有的压力,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我的后半生,一定会背负重义,也会不安。

“那算了吧,我不勉强,不过,我祝福您能成功”老伯接受现实,“朴家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他们背后的力量,可能会超出想像,本来,我想给你挡一挡的”

这让我越加不敢答应老伯的要求他,他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意图将锅背到他身上,我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离奇思想,用生命来承受最后的一击,给陌生人挡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千万不要试图离开原先熟悉的环境,当你拿起枪的那一刻,一生注定要与枪陪伴”老伯幽幽地说着。

“老伯,您猜测到我想要脱离?”我有些惊讶,不知道眼前这位刚交往几天的老人,对我到底有多少了解。

“不仅仅是你,这是每一个职业杀手都会有的心态”老伯解释,“你身手不凡,能独闯龙潭虎穴,越优秀,越孤独,越孤独,越会想要逃离,因为厌恶,因为害怕”

我被老伯一语成谶,近年多次泛滥于心间的那种感觉,正是老伯现在的表达,他的经历,我也正在体会。

“您这样的归宿不好吗?”我反问老伯,“抱得美人归,安全脱离环境,有钱有闲,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不正是您当初的理想吗?”

“正因为我错了,所以今天才斗胆能劝您,脱离后的前几年,我确实感觉到了人生在转变中的兴奋,过安定生活带来的安逸和幸福,但是,几年后,我却更加厌倦现在的生活,行尸走肉般的无聊,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甚至再也体验不到惊险的乐趣,这跟猪羊有什么区别?人,一定要在奋斗的轨道上,才会真正体验到乐趣”

听闻一席言,我原先千盼万望的脱离,竟然是错误的方向?

“可是,我觉得自己适合过那样的生活,像您一样,有自己的山间小房子,种菜养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疾书吟诗”

“当有那么一天,你的脑子里,只剩下回忆时,全身的细胞里,都是满满的空虚感,你会奋不顾身地再想回到从前,那才是真实的你,真的,听我的,不要让自己后悔,继续前进在奋斗的路上吧,人生的最大乐趣,是看到不断进步的自己,而不是躲避,慢慢让光芒在身上消退,那种凄凉,会深蚀到你的骨髓里,连灵魂都会被吞噬”

看着老伯失落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很彷徨,眼前这个被夺走心爱玩具的小孩,以内的闷塞,我可以理解,他这几年一直憋屈地过着,我们看到的幸福,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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