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婉转如黄莺,听来甚是悦耳,萧南临笑看她一眼,唇角微勾,轻举玉盏,喉结滚动间,清酒瞬时入腹,甘香浓郁醉人心。
长眸半敛,萧南临打量她一眼,似在努力回忆着,“你叫……月棠?”
他那被晶莹酒水润泽过的唇一开一合,格外惑人,单是听他说话,月棠便觉心满意足,忍不住抬手拿绢帕为他擦拭落于唇畔的那滴酒珠,
“难为世子还记得奴家的名,方才那段舞,世子觉得如何?”
他的目光缓缓下移,移至她腰间,轻笑出声,“不错,好一段杨柳腰。”
说话间,萧南临的手已然攀上她后腰,轻捏了一把,细细感受那盈盈不堪握的美妙。
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惹得月棠轻嘤一声,不由坐直了身子,嗔他一眼,然而下一瞬,她便浑身一软,顺势倒在他怀里,娇声怨怪道:
“世子你轻一些,捏疼奴家了。”
有这么娇气吗?萧南临轻嗤了声,正待开口,忽闻门外有人请示道:“世子,奴才有事回禀。”
听出是永祥的声音,萧南临便知他为何事而来,当即起身端坐,朝着月棠摆了摆手。
她还以为今晚能与世子共度良宵呢!哪料半路杀出个长随来,真真扫兴!
失望的月棠纵然不满,却也不敢反驳,乖乖起身退去。
长随永祥进来之后立即关上房门,而后才来到罗汉床前复命。
此时的萧南临已然敛去慵懒之态,正色问询,“如何?消息都散出去了吗?”
点了点头,永祥道:“已然散出去,就连宫里的人都知道了,九公主也已知情。”
“哦?”萧南临不觉好奇,“容瑶是何反应?她那暴脾气,八成气坏了吧?”
说起这事儿,永祥甚感怪异,“九公主的反应很平静,还出银票做赌注……”
听着永祥的转述,萧南临只觉不可思议,“她向来受不得委屈,得知季彦安与人私奔,应该很生气才对,怎会如此镇定?”
“兴许九公主是不想让宫人看笑话,所以才强压怒火?”永祥兀自瞎猜着,心道九公主这脾气,世子都摸不透,他哪里会晓得嘛!顿了顿,他又继续道:
“还有定妃娘娘托人传信儿……”
得知季彦安仍在武毅公府,萧南临心下大震,“嚯”得站起身来,原本悠闲的神色瞬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
永祥忍不住道了句,“难不成是……闹鬼了?”
鬼神之说,向来都是故弄玄虚的借口罢了!萧南临总觉得此事有蹊跷,眯眼思量道:
“那魏东书乃是怡妃的侄子,兴许怡妃为平流言,才会串通魏东书编造谎言,他的话不足为信。”
即便萧南临不信魏东书之言,可这件事令他疑窦顿生,必得再次探查方能安心。怎奈他素日里与季彦安并不相熟,贸然去拜访,似乎说不过去,武毅公府很可能会以小公爷养病为由,直接将他挡在门外。
必得找一个让他们无法推辞之人,方能探出真假。
沉思许久,萧南临长睫微抬,眸泛幽光,已然想到一个绝佳的人选!
萧南临自小养在宫中,他的姑母乃是皇帝后宫的定妃娘娘,他的祖母与太后是表姐妹,是以太后对他格外关怀,将其当成自个儿的孙儿来养,为报太后的养育之恩,萧南临隔三隔五便会去向太后请安。
今儿个他又给太后带了件好物,说是从西域商人手中寻得,乃是一樽形似蕉叶的长口杯,长约六寸,宽两寸,整个杯身奇特在是用水晶碾磨而成,透亮莹洁,杯口镶银鎏金,堪称绝美!
先前周边的云来国朝贡时,曾上贡过水晶,只拳头大小已是稀罕物,巴掌长的水晶杯,太后还是头一回见,仔细端详了许久,太后欣然收下,满意笑赞,
“临儿当真是有心了,哀家很喜欢。”
哄得太后开心之后,萧南临与之闲谈时,状似无意的提及季彦安,
“听闻驸马最近浑身起红疹,那大夫竟然连病因都查不出来,这要是到了初定礼那日还满脸红疹,那还如何面见文武百官?”
只这一句,太后便上了心,毕竟季彦安是她的孙女婿,她得为容瑶的面子着想,随即下了道懿旨,命太医院的秦太医前去武毅公府,为季彦安诊治。
景成当时不过是为了应付魏东书才借口称病,本以为打发了魏东书便可高枕无忧,哪料背后竟还有人揪着他不放!
当秦太医到得武毅公府时,蓝氏便知不妙,一边命人看茶,一边示意管家去报信儿。
管家飞快的溜至少爷院里,讲明情况。
“什么?太医来了?”青舟险些背过气去,旁人还好打发,这太后派来的太医,谁敢拦阻?
正在用午膳的景成一听这话,登时没了食欲,不耐的搁下筷子,心道老天爷这是在耍我吧!就没一日安生的,总在出幺蛾子。
焦急的青舟提议他还像上回那般,用胭脂点面,假装起红疹。
上次被他侥幸糊弄过去,那是因为有屏风做挡,今日来的是太医,太医势必会到帐前来仔细观察病症,那胭脂点面的法子便行不通。
若说已经痊愈,可这才两日,谁会相信?即便真有好转,也该留下些许疹印才对,他这脸上干干净净的,明显就是在撒谎。
眼看着太医马上就到,他不能坐以待毙,苦思冥想的景成恍然瞥见饭桌上那盘一直没动过的菜肴,犹豫再三,终是决定使一出苦肉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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