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仪心里记恨她,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半点,这会儿叫她瞧见她在这儿浇花,若是她告诉太子。
想着那日太子掐着她脖子的骇人模样,施清仪小脸煞白,她踉跄地退了两步抬头眸里惊惧含泪。
梅林当即扶住她的身子,见她这般惧怕侧妃挡在了她身前。
孟子茜俯身拾起地上的陶瓶,于指尖端详了片刻,“良媛妹妹这是在给殿下的花浇什么呢,可莫将殿下的花给毒死了呀。”
施清仪听她又信口诬陷,眼里的泪几乎溢出眼眶。她知,若是孟子茜诬陷她,太子定然是信孟子茜而不信她。
一如上次那般。
心头蓦然笼罩一股窒息感,险些让她倒下去,只得深深地呼吸来缓解,她想要唤梅林一块儿离开。
但孟侧妃定然不会轻易让她离去。
“侧妃,我没有,那是给花用的营养水。”缓了一会儿,施清仪在梅林身后弱弱地为自己解释。
“哦,是吗?可殿下不是不让你再碰他的花儿了,且这花儿如今是我来照顾。”
施清仪听着“我来照顾”几个字身子又不稳地晃了晃,扶住身前的梅林才堪堪站稳。
心里头越发的闷痛,看向窗台的寒兰。它无数次出现于她梦中,皆是由她照顾,如今交给她讨厌的孟侧妃了么。
明明上次砸了花的,是孟侧妃。
孟侧妃根本不会真心地好好待它。
“咳!咳!”
“咳!”
“良媛。”梅林听着身后虚弱地咳嗽立刻转回身扶住施清仪,却见她泪湿了满脸,心脏揪疼,“良媛,您……您可还好?”
施清仪想回她一个笑说自己还好,可她实在笑不出,心里头好难受,难受到要晕过去。
泪水也控制不住,颗颗晶莹剔透地顺着苍白的脸颊落到青灰的地面上。
因着梅林的身形遮挡,孟子茜并不能瞧见瘦弱的施清仪,抬脚要向两人走过去。
李君懿踏进了径直往紫薇殿的青砖路,远远透过凋零了叶片的禿枝,可依稀见着东窗前三人。
那小小的一个被人扶着,不用多想也知是施清仪。
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加快。
“你们在这儿作何?”
李君懿清冷的声音似山间凉意的溪水,簌簌淌过。孟子茜头一个被惊到回过身来看向他,“见过殿下。”
施清仪也抬眸望向了李君懿,身子一个踉跄退了一步,黑黝黝如点漆的眸被泪水洗得清亮,透出惧怕。眼眶红红肿肿,软软翘起的睫毛湿淋淋显得格外的浓密。
李君懿看向了孟子茜。
孟子茜一见这情形便知李君懿是觉她欺负了施清仪,解释道:“殿下,茜儿方才过来见着良媛妹妹搁这儿拿着个小瓶子不知往花盆里浇着什么,便问了一句,哪知妹妹就哭了起来。”
李君懿再望向施清仪的目光冷了几分,施清仪眸里又蓄起泪来,哑着声,“妾……妾只是浇了一些营养水,它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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