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肆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定要以任务为重。”

“我知道。”沈微头脑清晰：“任务是本职工作，其余的算是兼职。”

肆：所以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异世界找兼职啊！

沈微条理分明，善用四象限时间管理法：“但任务属于重要非紧急事件，找工作属于重要紧急事件。”

肆：所以找工作对你来说比任务还要紧吗！？

沈微换了个问题：“退婚是怎么回事？”

“退婚啊，就是——”说到一半，肆的声音忽然一停：“低头！”

沈微依言低下头。

门口，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在领班的引导下走向了预订好的桌位。

当然，以沈微的角度是看不到这个画面的，于是肆给她解释了一下。

肆说：“刚刚进来了两个人，你的未婚夫张锐和父亲沈固。”

沈微皱了皱眉，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但她没有多计较。

“你的手提包里有一只耳机。”肆说：“戴上它。”

窃听？沈微观察了一下周围，依言拿出耳机拨开开关，戴在了右耳上。然后她理了理头发，让耳机隐在了发下。

一道锐利的目光从餐厅某个角落扫了过来，盯着沈微的侧影看了一会儿，又收了回去。

沈微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道注视，她听着耳机中的对话，随手举起了手边的白葡萄酒抿了一口。

“我听长孚的人说，你最近工作做得很不错。”沈固语带赞赏。

“多亏了您帮忙跟市里的人打招呼。”张锐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真诚，语中的谢意展露无遗：“不然这个项目还要压很久。”

“还是你自己有那个水平在。”沈固说：“我上次听老张说了，他对你的期待可高得很呐，最近还考虑要给你压一压担子。”

张锐却没有说话。

“怎么，不敢？”沈固故作责怪：“年轻人要敢闯敢拼啊。”

“我资历太浅了，还是缺乏经验，怕压不住下面的人。”张锐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

“哪里会？”沈固声音宽和：“多历练就好了，干中学嘛，一边做，一边学。”

“……您说得对。”

说完这些，两人沉默了很久，耳机里响起了餐具碰撞的声音。

沈微等待了一会儿，发现这两个人似乎格外恪守餐桌礼仪，很长时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们坐在哪里？”沈微问。

“你的五点钟方向，靠窗的倒数第三张桌子。”肆回答。

沈微向右侧过身子，状似无意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肆指出的方向，又迅速回头，在片刻之间将沈固二人的情况尽收眼底。

两个人确实都在埋头吃饭，中年男人梳着背头，穿一件白衬衫，脱下的西装被随意搭在椅旁。

与他相对而坐的年轻人戴一副银边眼镜，穿着深蓝色西装，系着一条蓝色斜条纹领带，胸前口袋中还叠着折好的手帕。

“继续说。”沈微对肆说：“关于退婚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肆说：“就是，你们是商业联姻，张锐根本不喜欢你，曾在订婚期间内多次出轨。而且，最近他还真情实感地喜欢上了另一个人，正在犹豫要不要追求真爱。”

“简而言之，他送了你很多顶帽子，然后打算把你一脚踢开。”

沈微：“……”

关她什么事？

正说着，耳机里的沈固又开口了，他语中带笑：“你年轻有为，样貌也周正，要不是已经跟小微订婚了，肯定会有很多小姑娘追你。”

张锐顿了一下：“爸，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沈固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单纯地在打趣他：“我可知道，去年还有个小姑娘，追你追到办公室里去了，成天给你送花嘞。”

张锐笑得有些干：“她那是不知道……”

沈固忽然话锋一转：“我听人讲了个笑话，说你最近在追一个大学生？”

“铮”的一声，像是有谁的刀叉撞在了碗碟上。

张锐讪讪开口：“怎么会……我……”

“小张，你了解我的作风。”沈固：“没有把握的话，我不会开口。”

张锐不再辩解。

“爸跟你摊开说吧。”沈固轻轻叹了一声。

“你确实是外面有人，我知道。”

接下来便是长久的沉默。

沈微扬眉。

“爸，不是，我……”张锐似是想解释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以前也有过。”沈固的声音十分平静，听起来像是在进行一场茶余饭后的闲谈。

“前年，远研的裴总约你去夜总会，你好像是到了才懂，但你想把单子谈下来，就留在那儿了。”

“后来又有几个，短一点的就那么一次，最长的，处了两个月。”

“是不是？”沈固的声音仍然温和。

张锐没有回答。

沈微左手撑着头，漫不经心地听着这段“情史”。

过了一会儿，有倒酒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喝一点。”沈固劝道。

“不了……爸。”沉默了许久的张锐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一直积郁于心的情感得到了释放：“您说的，我都认。”

沈固嗯了一声。

承认自己做下的事情后，张锐说话总算不再吞吞吐吐：“我耽误了沈微，也对不起您，这件事情我会负责任，如果您想退婚，我们——”

“等一等。”沈固温吞吞打断了他：“我可没说，要让你们分手。”

张锐顿了一下，像是没听懂：“什么？”

“男人嘛，偶尔在外面玩玩，风流一点，也没什么。”沈固似乎十分理解他：“我也是过来人。”

“但你听我一句劝，你在外面再怎么玩，最后总归都是要回归家庭的。”

“把外面的关系断干净吧。”沈固声音加重了几分，像是在强调什么：“你们很快就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