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寡妇的脸色刷地就阴了下来,“那你还不走?”
“小嫂子自忙就是了,不必理会我。”时安就没想和个女人计较,互不耽误不就完了吗,他又没碍着她做饭。
可蔡寡妇不这么想,一开口就是牙尖嘴利,“赵树不在,我算是帮着看家,你突然闯进来就是没理,还死赖着不走,你娘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
时安不怒不恼反而露出了几分笑意,“小嫂子算卦先生吗?居然都被你说中了。”
被时安这么一笑,蔡寡妇的脸面登时有点挂不住,张口就秃噜了一句,“你怎地没脸没皮,像滚刀肉似的,难怪张郎都不要你,得亏你不是女人,不然我们女人都一块丢脸。”
蔡寡妇还没发觉自己说了什么,时安听了眸色却是一变。
前身和张猎户的事,村里几乎没人知道。眼前的蔡寡妇却知道,不是家里碎嘴的宋氏,那只能是张猎户那边露得风。
人人都称他为张猎户,而她开口就是张郎,噗,好名!
时安忍着喷笑的冲动,别有深意的哦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晦涩难懂,却又令人引发深意,蔡寡妇冷不丁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微闪,像是刻意为了掩饰什么,当即恼羞成怒,指着时安的鼻子,骂起来。
“瘪du子,快滚,弄脏了地儿,我用皂角都洗不干净。”
这是被人戳中了痛脚,气急败坏了。
而时安彻底笑出了声,连连摆手,这下更是惹怒了人,仿佛火上浇油一般,蔡寡妇一蹦三跳的就要去扯时安的头发,来套泼妇挠。
时安轻巧的往后一躲,撞了一堵宽厚的胸膛,嗯,还是硬邦邦的,稍微一吸气,能清楚的闻到源自他身上的硫磺味,不刺鼻,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好闻,时安如实想着,胸膛的主人自胸腔内发出了轰鸣般的声音。
“你叫谁滚?”
扑了个空的蔡寡妇,手抓来不及收回,看清来人后,一下怔住了,表情瞬间变得骇然。
她哆哆嗦嗦的连连后退了两步,欠着身子,头都没敢抬,“是,是时安,您不在家的时候,他突然闯进来,我就……”
“你就让他滚?还想动手?”
蔡寡妇连吞了好几口口水,战战兢兢的答道:“您说过,不经您的允许,不……”
“他除外,你现在可以滚了。”
乍一听,蔡寡妇刚想循规蹈矩的说是,可后一句,直接让她傻眼了。
她猛然抬头,恰巧看见盛景龙眼中一闪而过的寒芒,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吱声,连忙低下头,疾步跑走了。
时安刚哎了一声,人已经跑出了他的视线以外。
能做饭的大厨就这么被吓走了吗?
时安抬眼冲着罪魁祸首就不怎么善良了,他根本就忘了,自个儿此时还靠在人家的怀里。
“她是你雇的厨娘吧,午饭都不知道做没做好,你咋就把人给吓跑了。”重点是,他还想要借她给炒个菜。
盛景龙英朗的浓眉渐渐舒展,黑眸里的碎冰却没能立马融化,残存着的凉意扫着有些气恼的时安,瞧他还没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还傻乎乎的质问他,颇觉好笑。
“我刚才不是在为你出头?”
“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以后劳烦您别出手了。”时安扶额,也不知道不是当过兵,都自带一身的煞气,见谁杀谁。要不是他底子硬,这会儿也得吓得屁滚尿流,哈,那是不可能的。
“你确定你要一直靠着我说话?”虽然,他并不怎么介意。
时安:?
在盛景龙眼神的示意下,时安这才惊觉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慌得一批的弹跳起来,手忙脚乱的顾左右而言他。
他厚脸皮的龇牙,“还有大厨可用吗?再找一个来炒个菜呗。”
“昨天借灶,今天借人,明天你又想借什么?”盛景龙好整以暇的眸子里荡着明显的波纹。
“借地养鸡。”时安借坡下驴,顺势就指向了昨天看好的西北角,原本空空的角落,此时已经搭建好了一个鸡棚。
时安惊讶的舌头都打结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盛景龙,“你叫人做的?”
“你可以直接说谢谢,我想我受得起。”盛景龙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表情可以在短短的时间内生出这许多变化来,饶是唱曲子的戏子都没他这般生动有趣。
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漆黑的眸子里星光点点。
“不是,你怎么……”时安长吐了口气,缓了下情绪,“谢谢你了。”他本就不是太纠结的人,人家好心,他再翻脸指责他多事,那成什么了。
“恩,勉强接受。”盛景龙端起施舍般的架势,却对着空气来了一句,“再找个会做饭的来。”
时安眨巴眨巴眼,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看见半个人影,“你在跟谁说话?”
“你猜!”盛景龙忽地凑近,露出一脸鬼魅莫测的笑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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