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声音低软的如同呢喃一般随风飘散,可是谢煊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刚刚,是在叫谁?”

“我,我”

刚变得柔顺的女子,却忽然在他手下猛烈挣扎起来,谢煊虎口渐渐收紧,眼中再次泛起了冷意。

这小雀儿是适合做个工具。

可是若她心里一旦起了反意,只怕不知又要生出多少事端。

一时的好心,只会带来变数。

正如当年一般。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和我去趟昭狱了。

你知道入了昭狱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

便是先用针穿了琵琶骨。

像你这般的长得如此貌美,若是穿了琵琶骨,怕是一辈子都会被人锁在榻上,再也做不了别的事了。”

手下的挣扎面慢慢变弱了,妺妩似是再次认了命,终于说出了心底的那个名字:

“他是温行昭。”

谢煊掐着她的手,便忽然松开了。

这是一个多少年,再也没人提起的名字了。

妺妩看着他神色,仿佛是以为他不识得此人是谁,便开口解释了两句:

“是当年温家的少年将军,温行昭,温将军。”

妺妩的声音软糯,在念过温行昭的时候,仿佛是从唇间粘出的声音,便更加带着几分温柔。

如同在心间念了千百转般的名字,只是一念出来,便可察觉到那无限欢喜的情谊。

谢煊顿住了手,他将人放开。

看着面前冷茶的茶叶渐渐沉在了杯底,才惊觉自己竟然只是被这么一个名字就晃了神。

他回神说:

“看来,他是你的情郎了?”

“不,不。妾不敢。”

似乎是害怕他找到当年的人惹出麻烦,她脸色顿时一白,立刻开口解释:

“温将军当年曾经救过妾。他或许根本就不记得他曾经救过妾,只是妾想起他当年救人的英姿,便觉得难以忘怀而已。

妾每每想到他,便觉得心中温暖,便觉得无论万般艰险,妾也会坚持下去,好好活着。”

她低着头,自以为用这番话就能掩盖她心中的那般少女心思。

谢煊看着她这副模样,却忽然不知为何,心底竟泛起了细细密密的疼痛。

就像那针扎着,不致命可却让人无法忽略。

她却不知,她以为的美好,她所坚持认为的信念,早就已经破碎不堪了。

妺妩看着他半晌不说话,脸色却越黑越冷,便斟酌了许久,再次说:

“当年温家一家跌宕,温小将军也早已不知所踪。妾与他当真毫无缘分,只是感激温将军而已。”

一个对他惦念了这么多年的少女,此时在他面前却浑然不知的诉说着全然心意。

谢煊心中忽然生出几分荒诞之战。

若是自己当年,还当真是喜欢像她这般弱弱娇娇又乖巧柔顺的女子。

或许会娶了她,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

可,那终究是不会发生的事了。

在那少女的惊呼声中,他忽然脱下外袍,用黑色的大氅将人裹住。

在少女细细颤抖与惊恐中,除去了她的发簪,任那满头青丝凌乱地落在他们二人的身前。

谢煊将这细弱的美人打横抱起,再一脚踹开了门出了去。

门咣当一声巨响。

外面正迟疑着要走的人,顿时便转回头来。

众人的目光乍然都落在了那一黑一白的二人身上。

众人顿时都到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眼前的少女青丝凌乱,眉眼间带着哭过的红痕,似是被人欺负狠了。

而此时她被人打横抱起,身上裹着男子的外袍,似乎是因内里衣服变得凌乱而故意遮掩。

看样子,似乎是娇弱的都难以正常行走。

锦衣卫众人吃惊,却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只觉得这般美的美人,若真是就这样死在大人手上,倒真是可惜。

高准心中一惊,则是因为没想到大人还当真为了一个头一次见面的女子,便破戒了。

余芸则是指着妺妩瞪大了眼睛说道:

“姐姐,姐姐,你怎么能…”

妺妩正在谢煊怀中,闻着他那衣服上好闻的松香味道,听着余芸如风中白莲一般的话,懒懒散散的撇了她一眼。

看她这般惊讶,仿若刚刚那声音完全没听到,此刻才知道她刚刚在房中与人做过什么一般。

这语气既带着三分惊讶,又带着五分指责,真真是一个纯洁无瑕的白莲好女主啊。

不过她的这番纯洁无辜,倒是使错了人,使错了地方。

“本官今日是来查抄余家府邸的,你若是余家之人,便当打入教司坊。”

“我不是,我早就不是余家人了。”

谢煊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那你现在出现在余家宅院内,莫非是想阻止本官办案?”

只是一个眼神看来,余芸便瞬间双腿发软,再次想起自己丫鬟刚刚就在她面前被拔掉了舌头。

余芸惊恐后退,差点毫无形象地绊倒在地,随即就被一个人从后拖起:

“谢大人说笑了,芸儿她是好心,今日来此,是跟我说她想来安慰她的姐姐一二。”

“三皇子!”

“三皇子殿下!”

院间的诸人都行过了礼,谢煊却依旧抱着妺妩站在三皇子对面,站的笔挺。

三皇子眼神一冷,看见他怀中发丝凌乱的美人,忽然眼睛就粘在了妺妩脸上,再也分不开了。

见着谢煊要走,三皇子忽然出声道:

“谢大人,您抱着的女子可否留给我?好歹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就这般沦落了,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反正不过是要打入教私房的妓而已,不知我送大人万两金,将人带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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