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又尖利的声音在宽敞的膳房回荡。

话音落入阎罗耳里只觉好生奇怪,他愣了几许,拧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她,似乎欲将其看穿一般。

瞧见她紧闭的双目与微微发颤的四肢,心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眼眸更加黯沉了几寸,言语中带着几分怀疑,诘问道:“你怕我?”

此话一落,元楚登时睁开了眼,怔怔地望着他,莫名有种赤裸裸地被戳穿了心思的感觉,咽了咽唾沫,意图辩解,可是她眼中的神色却出卖了她。

“我”

“为什么?”她话未说完便被阎罗急切地打断了。

只见他几不可察地凝了凝面色,眉宇间染上了一丝诧异。

元楚动了动唇,迟疑了片刻方才否认道:“我才没有。”

说罢便不再看他,目光闪躲到了一旁。

双眸一转,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跳到锅前小心翼翼地捞出了做好的桃糕。毕竟是师父交代的事情,一定得完成才是。

阎罗却不依不饶,又跟了上前,伸手挡住了她的去路,似是非要问出个究竟来。

“那你方才为何说是因为有我在?”

许是之前并未与他有过真正意义上的交集,且每每遇到他便有股难耐的心悸不安,便下意识地害怕,想要避开他。

如今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适才大吼了一句才发现,阎罗这人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于是,她心中莫名有了底气,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起谎来,“因为我平时都是一人下厨,阎罗大人您怵在一旁,干扰着我了。”

这话说出去,她是舒坦了。可后者却面色一沉,反复咀嚼着干扰二字,抽搐着嘴角。

她是在嫌弃自己碍眼么?

元楚见其不再言语,便端着手中的桃糕,小心翼翼地蹲下了身子,从其手臂下钻了出去,继而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留下一阵短风在其身后。

阎罗见此不觉轻笑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眸望着她开溜的背影,心底漾起几层浅浅的波澜。

她还是一如从前那般活泼可爱,甚好。

元楚急忙赶回逍遥殿内,口中的师父二字呼之欲出,却未瞧见师父的身影。

莫大的殿内只有边尘一人。

她皱了皱眉,想要开口询问,但一对上边尘那双充满寒意的眼睛,又将嘴里的言语咽了回去。

恰巧此时元辰也已端着温好的酒酿回来,亦是笑意盈盈,方才踏足入内便开口唤道:“师”

父字还未来得及说完,就瞧见了元楚那张愁苦的面庞,再朝内环顾一圈,俨然没有师父的身影。

二人异口同声。

“师父呢?”

后头姗姗而来的阎罗方才及殿,听到的便是这句。

转眸想到了什么,不由勾了勾唇角。

午时温暖和煦的风轻轻拂过,与随意所说之词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的声音寒凉,一如冬日的冰霜缀入心间,“因为我觉得,你有所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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