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那年童妍十岁。
童爸爸新开一家传媒公司,邻近年尾,工作繁重童爸爸召集公司集体成员在周末加班。
不止是童爸爸的公司邻近年尾整栋写字楼很多小公司都处于忙碌状态大人们都在加班周末无人看管的小孩只能自行在大楼里面玩耍十岁的童妍就是其中之一。
孩子们最喜欢玩的游戏是躲猫猫他们喜欢躲进大人的办公桌底下喜欢躲在门背后,喜欢躲进杂物间童妍当时和一个小女孩就躲在杂物间里。
两个人一起蹲在一个货架下面那小女孩牵童妍的手说:“李俊彦刚才故意不出来,就是为了让我找到他我们一会儿也不出去,必须让他自己找到我们。”
女孩比童妍大一岁是所有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她对童妍很好童妍愿意听她的话。
当时是下午一两点钟刚好是孩子们犯困想睡觉的时候,见李俊彦一直没找到她们两个女孩子就靠着货架说话,她们聊起动画片聊起美少女战士说着说着那女孩就睡着了童妍靠着墙听她打呼噜,最后自己也睡着了。
没有人知道她们藏在杂物间里,在梦里她们也不知道外面火光一片。
写字楼的这一层浓烟滚滚,那火势很迅猛,先是隔壁小公司的办公文件和电脑用品全都烧了,然后顺着电线一直蔓延。
童妍在梦中听到爸爸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她不知道那并非梦中的呼唤,等她睁开眼睛,只见杂物间大门正在燃烧,因为里面放了许多纸箱和演出的服装,火势很快向这边蔓延,杂物间内充满了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身旁那女孩嗷嗷大哭。
当时的场面太过混乱,童妍已经不记得太多的细节,只知道那是一场很大的火灾,整栋大楼到处是人们的尖叫声和呼唤声,她听到有人在喊救命。
她本想带那个女孩冲出去,然而货架突然倾倒,童妍把那女孩推了出去,自己则被困在被货架围起来的墙角里,货架的一角已经在燃烧,如果火势向她这边蔓延,她会被烧死。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年轻的消防员破门而入,他没有看到童妍,只把那大女孩救走了,而童妍因为空气中稀薄的氧气以及滚滚的浓烟,她已经奄奄一息。
也许是那个女孩告诉那位年轻消防员,她还在这里,于是那名消防员又回来了,他掀开那滚烫的铁架,将童妍抱在怀里,童妍不会忘记那个坚硬有力的手臂,是它给她带来生的希望。
当又一个货架倾倒时,他用后背扛起那铁架将童妍护在身下,他要他冲出去,说外面有人接应。
童妍不会知道,在江时牧扛起货架时,那火已经在他背上点燃。
在他的鼓励下,她跑出了杂物间,而那个年轻的消防员,却再没有出来
一个正值青年、铮铮铁骨的好男儿,就这样牺牲了。
“阿遇,是他用他的命救了我,明明我们素不相识,明明我们是陌生人,他还是拼了命地保护我,如果他自私一点,如果他没那么果敢,他就不会死,死的人应该是我”
童妍眼底湿润,江时遇眼眶通红。
他能责怪童妍吗?不能,这不是她的错。
倘若那女孩不是童妍,他知道他的哥哥依旧会冲入火海,他是人们口中的活雷锋,他是刚毅有担当的人,他就是这样的人
见他一动不动,童妍紧紧环抱他的腰:“阿遇,你会不会恨我?如果没有我,你哥哥也不会”
“别说这样的话,妍妍,这是他的选择,我不恨你,请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太过温柔,童妍心口酸酸的:“真的?”
摸摸她的头,江时遇:“难道要我说希望你死了,让我哥活过来吗?都过去了,我们再纠结,他还是死了。”
解开童妍的手,低声安慰了两句,江时遇走进浴室洗澡,之后很久都没有出来。
他哥哥因为她而牺牲,而他和她却因此成为恋人,不知道他会是什么心情。
“阿遇,我来德育二中是想跟你做朋友,想帮助你们一家人,我没想过会跟你在一起,喜欢你,跟哥哥没有关系。我们的甜蜜不是建立在哥哥的牺牲上,如果你不是这样的江时遇,我也不会爱你。”
“阿遇,我敬仰你哥哥,我想要照顾你的家人,我也爱你。”
半晌,浴室的门打开了,他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水滴从他清俊的面颊滑下。
“阿遇”
将她拦腰抱起,江时遇把她扔在床上,结实的身体欺压而来:“就这样吧,我还能怎样,爱都爱了。”
“你”
“我不想想太多,别让我想太多。”
“好,我不说,你别想。”
“嗯。”
江时遇是在下午四点离开童家的,他们在她的房间里呆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的甜蜜记忆,他们可以追忆很久很久。
回到家,江时遇站在江时牧遗照前站定了很久,最终轻声道:“哥,你也不会怪她对吧?”
他无法怨恨她,爱意已经在心口萌芽,他对她有偏爱,他一直在告诉自己那不是她的错……
昨晚没怎么睡,江时遇吃了晚饭后就回房睡觉了,任江妈妈第二天怎么拍门都叫不醒。
以前江时遇不赖床,跟童妍那晚太疯狂了,所以他一直睡到了中午。
打开手机,她给他发来了信息,是五分钟前发来的。
童妍:十二点了,我才刚刚醒来,肚子很饿。
童妍:你是不是也在睡觉?
回复信息。
江时遇:刚醒。
童妍:哦,真巧。
江时遇:你爸妈要回来了么?
童妍:今天回来。
江时遇:嗯。
又简单聊了一会儿,江时遇起床洗漱。
江妈妈将早餐放在餐桌上,他现在只能当午饭吃了,正吃着鸡蛋,徐一峰的电话打进来。
“喂?”
“阿遇,没打暑假工吧?”
嗦一口冷面,江时遇:“有屁快放。”
“嘿嘿,郑洋从他叔叔那里借了两部数码相机,说是要我们关系较铁的人一起来学校合照,不然等以后大家都上大学了,就很难聚一块儿了。”
江时遇从来就不喜欢拍照。
“不去。”
“哎嘿,别拒绝得那么爽快,你老婆已经答应了,你真不来?”
“童妍?”
“不是她,你老婆还会是谁?”
“”
“来不来?”
“嗯。”
“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
没有搭理徐一峰的调侃,江时遇继续吃冷面和鸡蛋。
“听说童妍要出国留学?”
顿了一下,江时遇:“嗯。”
“你真舍得让她走?国外很多帅哥很奔放的,撩/骚/妹子的技能还不少,你不怕她不要你?”徐一峰半开玩笑问。
江时遇淡笑:“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真这么想的?”
当然……不是。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时遇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后出门,来到学校,大伙已经在校门口奶茶店门前等着了,班上来了不少的人,有男生,有女生,二班的林落初也在,还有夏晓荷。
几个男生见江时遇走来,很快发现他那骚得不能再骚的新发型,郑洋调侃道:“阿遇,刚一毕业就放飞自我了?”
“人家这是想抓住女人的心,不懂了吧,大伙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不帅点,怎么让某女神念念不忘?”徐一峰嘿嘿笑道。
江时遇不置可否,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闲聊。
半晌,一辆劳斯莱斯停在奶茶店门口,车门打开,一双矮皮靴入镜,然后是纤细修长的小腿,而后童妍弯身下车,她穿着一双奶油色矮皮靴,露出一双细长大白腿,她穿字短群和白色女神衣衫,黑色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两侧,漂亮又大气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班上女生开始赞美,尤其是童妍的头号粉丝李潇君:“哇女神,好美啊!”
林落初看了看自己的恤和牛仔短裙,不由地感到自卑,觉得自己这一身太土气。
男生们看大美女下车,心里有点酸,有颜有钱有身材,多好一白富美啊,居然跟江时遇好上了。
江校草看向童妍,面上没有太多表情,然而面对跟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女生,他又能多淡然呢?
有过醉生梦死的记忆,现在他们无论距离多远,都像有一根绳子将他们捆绑牵连着,那根绳叫男女关系,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
“还等谁?”许家伟问郑洋几人。
郑洋:“没有了,就这些了。”
“嗯,那走吧。”
众人一起走进德育二中的校门,大家先是在篮球场上拍几张集体照,然后女生们占用两部相机,开始拍单人或者双人照片,童妍很受欢迎,总有人要跟她合照,男生们则借学弟的篮球打起了篮球赛。
现在还不是放假时间,高考结束,高一高二还没有放假,学校里并不空旷。
等到女生们拍够了,有人提议去高三1班教室里留个影。
途中,李潇君将数码相机递给林落初。
“落初,你不是我们班的同学,能帮我们拍集体照么?”
林落初点头:“好啊。”
“那我在旁边当参谋!”夏晓荷道。
李潇君:“嗯,尽量把我拍漂亮一点。”
郑洋一听,揶揄道:“你得了吧,男人婆一样,你还想要漂亮?”
李潇君跑去踢他,郑洋撒腿就跑,其他男生们都笑了。
穿过走廊来到教室,教室的桌面上积了一些灰尘,以前桌上到处摆满课本和习题册,整间教室就像一个旧书市场,现在教室里空空如也,只有四十几张木桌还整整齐齐排列着。
“我们快点排好队形。”李潇君指挥男生们站好:“黄源生,你站这么远干嘛?进来啊。”
“不对,这样看起来很乱,你们靠近一点。”讲台上,夏晓荷站在林落初身后指挥众人摆好队形:“要不让你们的班花和班草坐中间好了?大家就围着他们靠拢。”
“对对,让江时遇和童妍给我们撑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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