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拿着钓鱼竿找了个河道较宽的地方,也不嫌脏,直接就坐了下去,鱼饵是他让人捉的蚯蚓,扯了半截蚯蚓挂鱼钩上就将鱼钩扔到水里。
何盈盈嫌弃的看着蚯蚓,不敢下手:“你这鱼饵不行吧?”
“我小时候在村子里,同龄人里再没有谁比我钓鱼还厉害的,是那时候家里少有的荤腥,靠的可就是我这个鱼。”曹山回忆起从前,脸上不又带了一丝微笑,这种舒适的笑是他脸上少有的表情,何盈盈看着看着也笑了起来。
虽说有接近二十年没再钓过这样的鱼,但是感觉还在,没过一小会一条小鱼就上钩了,果真如曹山说的一般小,只有何盈盈半根手指那么长。何盈盈看着稀奇:“这么小可得怎么吃啊?”
“我爹娘还在的时候,家里不算特别的穷,这种小鱼啊,用油炸一下味道再好不过。那油也不是现在常见的这些,用的山上的一种野果子,也是勤劳的人家才有得起。后来爹娘过世,我跟着大伯家一起住,他家可穷了,也没有油,这鱼就直接煮吃了。”曹山想了想,“现在吃起来肯定不是当初那个味,两种你都尝尝,说不定你更喜欢白水煮的。”
“你才钓了一条,都给我规划好了两盘菜了,要是到时候连一盘子都做不出来,你可就丢脸了。”何盈盈看着有趣,也想钓了试试。
忍着恶心伸手去拿蚯蚓,半道上被曹山拦住了:“我给你弄吧,你是富家夫人,可不能干这样的活。”
曹山放下自己手里的鱼竿,给何盈盈把饵弄好。一切都准备好了,何盈盈兴致冲冲的看着鱼漂,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里,忽的鱼漂一动,何盈盈眼疾手快的把鱼竿一抬。咦,空的?!
看着何盈盈惊愣的模样,曹山笑:“鱼漂动是鱼想咬钩,但是还没咬上就被你给拉上来了,你得等他动得厉害点,再把鱼竿拉上来。”
何盈盈从头再来,这一次她在鱼漂动得最厉害的时候,把鱼竿抬了起来。
“可恨!它不止没上钩,还吃了我的饵!”
曹山起身拉着何盈盈去用午膳:“等你吃饱再去跟这些鱼斗智斗勇吧。”
下午的何盈盈继续奋战在钓鱼一线,总的来说就是,曹山挂鱼饵,何盈盈钓鱼,鱼饵被吃鱼跑了,曹山继续挂鱼饵……
一下午结束,除了曹山刚开始钓到的那条鱼,没有任何收获,好在鱼篓里收获不少,何盈盈的两盘菜有了着落。
厨子的手艺自是不错,小鱼干炸的酥酥的,煮的鱼味道也很鲜。何以你吃的津津有味,反观曹山倒是没怎么吃即可,何盈盈便问道:“我以为你小时候吃的菜现在也会喜欢吃,毕竟很多年没吃过了。”
曹山笑笑:“这鱼做的自是极好,可惜我娘厨艺不佳,小鱼干总是会糊,大伯家里穷,吃菜盐总是要少一些。我现在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以前那些也不过就是个念想。”
回城的路上何盈盈靠在曹山的肩上:“小时候公公婆婆是不是很疼你?”
曹山说:“爹娘感情好,成亲多载才有我一个孩子,自是疼爱。只是后来爹娘相继重病而去。大伯其实也家贫,不过不忍我没有着落,才收养的我。有这么一句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多一个孩子的负担可太重了,我毕竟不是他们亲生的,后来宫里招人,他们便把我送了进来。”
“那你恨他们吗?”何盈盈问。
“以前恨过,后来便没时间恨了。”
“你不要难过。”何盈盈伸手环住曹山的腰,“你现在有我呢。”
曹山伸手从背后揽住何盈盈:“刚进宫的时候日子不太好过,后来我分去伺候干爹。那时宫里只有对食,就是只能一起吃饭,但不能共寝,我常在干爹干娘之间跑腿,后来干娘见我讨喜,便认了我做干儿子。干爹也是一个因此才教我读书识字的。”
马车在石子路上跑着,车身一颠一颠的,曹山的声音也有些漂忽:“我本家姓张,为了讨干爹欢心,就改了姓,前几年觉得我爹这一支绝了嗣,有些不孝,本想回老家过继个儿子,却不想整个村子都没有了。说来可笑,一场洪水,让我们全族没了香火,被他们卖了的我,倒是活了下来。”
想起曹山之前说孩子的问题,也许他比她更想要个后人:“那你也想要个孩子吗?”
“二十出头的时候想过,那个时候陛下还是太子,干爹还没被贬去做苦役,我刚刚当了官,便也想要个孩子继承我的风光。”曹山自嘲地笑笑,“后来干爹被变贬,干娘在宫中苦苦求生,我们三干兄弟也没得什么好日子,我这还没上天呢,就被打入了地狱,就想着总不可能让孩子以后也跟我一样苦吧,就歇了这个心思。”
何盈盈后来只记得的曹山最后说的那句话:“往后有你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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