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小房间里,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木桌两个板凳,桌上有一套茶具,一个梳妆盒,还养着一盆修剪得漂亮的常青松,摆在窗台上,那是唯一的亮色。
所谓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从这间房间布置和打扫,也能看出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楚挽挽站在床边,望着窗台上的常青松,忍不住想,这些年这位老人究竟是怎么扛过来的呢?这颗小小的盆栽,是不是她枯燥的等待中唯一的慰藉?
小画跪在窗前轻声啜泣着,期盼地望着请来的大夫。大夫松开了把脉的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没救了,准备后事吧。”
“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昨天婆婆还在做芋圆给小姐吃呢!”小画的泪水顿时止不住了,扑在床头望着面容平静地好似睡着的老人嚎啕大哭。
大夫轻叹一声,虽然见惯了生死,但是每次看到这种生离死别,还是十分难过的。倒是旁边的三小姐,平静得有些过了。
大夫多看了眼楚挽挽,起身拱了拱手,“三小姐,若没有别的事情,老朽先告退了。”
“嗯,有劳赵大夫了。”楚挽挽轻轻颔首,“我送你出去吧。”
大夫明白这三小姐想问些什么,默默点点头同意了。
“小画,不要太伤心,盖上吧,去通知大夫人一下,丧葬还是要她定夺的。”楚挽挽深深吸口气,平静地道。
“呜呜呜,是,小姐你让我缓一下。”小画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绪波动地厉害。
“好。”楚挽挽点点头,然后对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率先走了出去。大夫提上药箱跟了上去,只留小画还在伤心地哭着。
等走出了屋子,灿烂的阳光照得楚挽挽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索性停下脚步,沉思起来。
大夫见状,也不敢打扰,只好站在旁边等着。
“赵大夫,请问婆婆她是大限将至,还是猝死?”楚挽挽慢慢睁开眼睛,轻声询问。
大夫愣了愣,有些迟疑,“不好说。她这个年龄,确实活够了,你要说她是大限到了也行,因为本身各项器官已经衰竭,很容易出现问题,进而猝死。”
大夫说得委婉,这意思就是他也不知道,不想掺和进来。
楚挽挽沉默了一下,幽幽道,“就没可能是人为么?”
大夫一个机灵,干笑一声,“三小姐说笑了,这事得交给仵作,我是医人的。”
“也是。”楚挽挽轻笑一声,从腰间的荷包里掏出一块小银宝,“劳烦赵大夫了,今日的事情,还请不要外传。”
“明白。”大夫收了钱,了然地点头,“三小姐还有得忙,不用送了。”
“那我便只送到门口了。”楚挽挽微笑着停下来,“赵大夫慢走。”大夫拱手作别,快步走入小道,消失在了拐角。
楚挽挽站在门口吹了好一会风,直到小画红着眼睛走出来,赶紧拉着楚挽挽进来,“小姐,你怎么站在风口呢?小心着凉!”
“啊我在想一些事情。”楚挽挽淡淡回答。
“小姐,你要是想哭,就哭吧,不要憋着”小画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小姐你这样我看着难过,呜呜呜小姐跟我一起哭吧。”
楚挽挽哑然失笑,摸了摸小画的脑袋,“去禀告给大夫人吧,我也不知道婆婆的家人在哪里,想通知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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