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澜师兄,你等一下,我马上救你出去,”舒晚一进水牢就直奔易沉澜,弄断了铁索,对他伸出手,“快上来,抓住我的手。”
易沉澜犹豫了一下,“我的手很凉。”
“没关系的阿澜师兄,快点上来。”
易沉澜微微弯了弯唇,将舒晚温热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借她的力出了水,迟疑了片刻,最终也没有放开握紧的手。
舒晚没顾上这些,拉着他往门口走,葛青还老实地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对易沉澜点点头示意道:“我叫葛青,帮你们的。出了破尘山往南就是云州,那里有一个赤水镇,你可以找一个叫沈八的人,让他带你去我的故居暂避风头。”
易沉澜看了一眼这个自称葛青陌生人,还没有说话,那葛青反应极快,立马跳开几步:“别别别,别动杀心,我很重要的,具体的让舒师妹跟你解释吧。舒师妹,你点我的死穴吧。”他把眼睛一闭,站的特别直。
“可以吗?”舒晚不放心,“严冬云回来发现你不说话也不动,不会怀疑吗?”
“你放一万个心,绝对不会,”葛青拍着胸脯保证,“他才不注意这些呢,再说你不点我死穴,我到时候怎么向众人说我是被胁迫的?”
挺有道理的,舒晚立刻上前重重地点了他穴道,拉起易沉澜往山上走。
易沉澜看着舒晚柔软的小手牢牢地牵着自己的手,心中巨大的欢喜几乎快将他淹没。他慢慢扬起一抹极其开心的笑,甚至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竟然显得特别孩子气。
晚晚带他走了……
离开这个充满屈辱和恶心的地方,原来不需要自己绞尽脑汁去谋划,原来,还有这么柔软的一种可能。
是晚晚把他带走了,天涯海角,他都愿意跟着。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即便他的丹田仿若撕裂,全身如同烈火灼烧,在冰水中浸泡久了的双腿仿佛有万根钢针一齐穿梭。
但易沉澜的脚步仍然轻快。
但舒晚仍然发觉了他走路时的一丝勉强:“阿澜师兄,你腿疼?”
“不疼。”易沉澜立刻温柔地否认了,他微微笑着,似乎就连脸部轮廓都变的柔和起来。
他这样高兴,舒晚便觉得冒险将易沉澜救出来是十分值得的事,至于以后该怎么面对舒戚和众人……不管了,先把易沉澜送走再说。
舒晚不敢放缓脚步,她不断提醒着易沉澜注意脚下,嘴里还一边说着计划:“阿澜师兄,一会我送你到山顶,你从山另一侧的一条小道下去,就先去葛青师兄说的那个地方吧,你的烈阳真经和千秋斩,我会想办法给捎给你……”
舒晚不说了,因为易沉澜忽然停下来了。
她疑惑地看向易沉澜,只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面色陡然苍白了几分。
舒晚吓了一跳:“阿澜师兄,你哪里不舒服?”
易沉澜缓缓侧头去看舒晚,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颤:“……送我到山顶?”
“是啊,”舒晚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小声说,“时间有点赶,没给你……那个、准备干粮……”
风吹过,刚才还觉得舒适的晚风,此刻透骨的凉。
易沉澜低低笑了两声,随后,他慢慢的放开了一直舍不得松开的那只手。
舒晚再迟钝也察觉到了易沉澜的不对劲:“阿澜师兄,你、你怎么了啊?是……哪处伤口痛还是……”
易沉澜看了过来。
舒晚声音渐渐小下去,她闭了嘴,有些害怕地看着易沉澜,他正在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看着她如雪的冰冷,如刀的锋利。
“阿澜师兄……”舒晚怯怯地问他,“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易沉澜闭了闭眼睛,用力压下眼眶的酸涩,不让自己显得更狼狈。原来不是带我走,却是要把我丢下。
原来,一直是他一个人在自作多情,这十几日来暗自的欢喜甜蜜像是一个耳光打在脸上他怎么这么可笑?他竟然以为晚晚要跟他私奔!
他哪里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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