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相处到如今,苏水湄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起码她气不过与他顶嘴的时候,他也没想着要杀了她……好吧,他想过。

苏水湄将目光从陆不言枕在脑后的绣春刀上移开。

其实,或许只是她运气好。

“我身上有药膏。”苏水湄从宽袖暗袋里取出一瓶药膏递到陆不言面前。

男人闭着眼,开口道:“不用。”

苏水湄垂眸,看向那伤口。

实在是看不过眼。

她向前一步,蹲在陆不言身边,然后指尖捻起一点药膏,轻轻地按到陆不言的胳膊上。

“干什么?”苏水湄的指尖刚触到陆不言的胳膊,就被他一把抓住。

男人霍然睁眼,眼底戾气涌现。

苏水湄被唬了一跳,下意识怔住。

陆不言力气大,下手没轻重,小娘子身娇体弱,腕子一阵发麻,钝痛难忍。

她咬住了唇,眼睫抖颤。

陆不言双眸略猩红,他仔细盯着苏水湄看,因为疼痛,所以小郎君秀眉轻蹙,面色微红,咬着唇瓣,双眸通红,甚至还有些泪盈盈。

真可以用楚楚可怜这四个字来形容。

可陆不言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

他想,这个苏水江一定是被自己上次说的“龙阳之好”蛊惑,认为自己真对他有什么意思,才用这种方式接近自己

“你若是男人,就堂堂正正些,别使这些歪门手段,我是不会上当的。”陆不言霍然甩开苏水湄的腕子,

红着眼努力憋住眼泪的苏水湄:???

见小郎君一副古怪的迷惑表情,陆不言又道:“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看上你,像你这样的……”男人顿了顿,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像她这样的?苏水湄举着手里的药,尚在懵懂之中。

“呵。”男人没有说下去,只哼出一个不屑的音。

呵?这是什么意思?

“我去外面睡。”

没等苏水湄反应过来,陆不言已经起身,转身离开了屋子,像是在努力保持自己的冰清玉洁。

苏水湄盯着陆不言的背影看,直到再看不见人影,才突然反应过来。

虽然只有一个“呵”,但苏水湄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明白陆不言的意思了。

呵!她才想呵呢!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比女人长得还好看点吗?长得比女人好看就能看不起女人了吗?虽然陆不言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女人,但他居然说,她就算是女人他也不会看上她!

虽然苏水湄根本就不想让陆不言看上,但她还是非常,极其的生气。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恶劣了!

比起他的绣春刀,苏水湄觉得陆不言的嘴巴简直比他的刀还要毒!

苏水湄坐在床榻上,胸膛上下大力起伏,越想越气,觉得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眼睛一瞥,看到一旁不远处的那架屏风。

苏水湄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条被硬塞进屏风底座的裤子。

苏水湄走过去,用两根手指捏着裤子把它从下面抽出来,然后又用另外一根手指拨了拨。

确实是……开当了啊。

“噗,哈哈哈哈……”苏水湄的那股子气一瞬消散,她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

陆不言把这裤子塞在这里,是为了等一下消灭罪证吧?却没想到被她给提溜出来了。

苏水湄甩了甩手里的裤子想,她一向是个乐于助人的,既然陆不言的裤子破了,那她就帮他补补吧。

陆不言在外面随意凑合着睡了一觉,睡梦中那双沾着泪珠子的大眼睛时隐时现、黑白分明、璀璨娇怜,让他一下就从梦中惊醒了。

陆不言靠着墙坐了一会儿,想,做噩梦了,然后又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惊站起来。

他的裤子!

男人面色凝重的朝房间走去。

其实陆不言并不是太担心,虽然这件事确实丢脸,但他不认为谁会对他的裤子有兴趣。

男人推开房门,屋子里已经没有小郎君的身影了。

床上的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地上的被褥也被叠得整整齐齐,不过最引陆不言注意的还是那条被挂在木施上的裤子。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条裤子就是他塞在屏风座底下的那条!

陆不言面色大变,疾步上前,一把将其扯下,然后着重看当。

只见那裤子夹缝中绣了一朵……牡丹花?

苏苏上才艺。

国色牡丹,您值得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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