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成熟的样貌,她脑海中不可避免地浮现出了那张略显稚嫩的少年脸庞。

心跳不免乱了几分。

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想抓住,却转瞬即逝。

“这霜倒是剔透漂亮,可惜,见了光就要化了。”帝王轻轻叹了口气。

“陛下若是喜欢这霜,奴才这就去收集一些,拿冰镇起来可以放好久呢。”苏仪道。

“草木荣枯,冰雪消融本就是常事,就如人之生老病死,就算朕是帝王,也强求不来。”易鸿像是看破了什么,但是苏仪知道,自古以来的帝王都不可能甘心于放弃这下江山最尊贵的身份地位。

不然,他前世也就不会如此执迷于求仙问道。

“罢了,我与你这个宫女些什么,你去告诉你家贵妃娘娘,今日藩国进贡了些新奇玩意,她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尽管拿去。”

“奴婢恭送陛下。”

她看着易鸿离去,空气里还留着股子药味儿,想是刚刚在太后榻前侍疾,守了一整宿。

苏仪看着皇帝拨弄过的叶子,霜已经化了,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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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气,带着些甜腻的春花气息。

路上宫人侍女见了苏仪,无不行礼,叫一声苏宫女。苏仪慢慢地走着,总有几分不知是前世还是今生的恍惚,分不清哪个才是她的梦。

突然,发髻上被砸了一下,一团粉白相见的花跌在地上。她淡然着脸看了过去,就见朱红墙头上趴着个少年,他两只手撑在墙上冲他笑,露出两颗虎牙“可怜春花灿烂,竟也不能让姐姐分它一眼,白白开得这么好了。”

苏仪霎时间就被拉回帘下,“殿下好闲情,还拿花来砸人。”

“谁让姐姐看都不看我。”易夏下巴枕在手背上,委屈巴巴地“我都看姐姐一路了,姐姐连一眼都吝啬……”

“这是想谁呢,这么出神。”

苏仪看着易夏,太后没了,珍妃也没熬过三年前的冬,没人再蓄意苛待他,又有苏仪照拂,不过几年,季尧再不是当初瘦瘦的孩子,十七八岁的年纪,已比她高了一个头,眉眼长开,颇有几分其母的夺目。

苏仪慢吞吞地,像是蓄意试探着些什么“想殿下”

易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公公想我什么?”

苏仪好整以暇地“殿下这回脚底下踩的什么,可别又打滑摔个大马趴。”

易夏闹了个大红脸,不知这份羞恼有几分真假,他“上回是我不心。”他利落地翻过了墙,拿两只手捧着苏仪的脸颊,这已经是相当逾矩了,但是这几年他一直如此做,“喏,如今我就在公公眼前,不要想我了,看我,只看着我。”

苏仪被他拿话噎了噎,心想,季尧如今是越发越矩,不知分寸了。

易夏还是住在冷宫。当初他宫里只有一个老嬷嬷和两个宫婢,老嬷嬷死了,那两个宫婢也叫杨贺寻由头换了下去,另外安排了一个黄门和两年少的宫婢。

名为伺候,事实上,还有点监视的意思。

毕竟,这个孩子她终究是放不下心来,一是因为那恻隐之心,二也是因为当初那件事,终究是她心中的疙瘩。

不知是不是易夏长大了,力气也大,总喜欢挨着苏仪,抓着她,攥得紧紧的。

苏仪皮肉白软,轻易就留下了印记。

她轻声“殿下又长高了。”

她不动声色地拿开易夏捧着他脸颊的手,少年人掌心滚烫,干燥温暖。

易夏个子蹿得快,苏仪已经要仰着脸来看他了。

易夏收回手,耷拉着,“还不如时候呢,姐姐现在都不让我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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