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刺绣还要两个人准备,这理由说出去真叫人笑话。

不过倒是提醒她了。原来都快到元日了。天气确实慢慢冷了起来,想来屋里的炉子也是烧了好些日子了。

雀鸣在府中坐立难安。

距离皇上给的最后期限还有一天,而沈谧已经两天没回府了。叫了人去宫中问也没个回应,但凡是从沈府出去的都没个回音了。人也没有,信也没有。

原来沈谧也有过三日不归家的情况,但那都是进宫同皇上商议案子的事情,而且他就算不回来,也会托人传个信,从来不会让雀鸣白白担心。

就这样在来回踱步和一夜未眠间又煎熬了一天,雀鸣终于决定在最后一日亲自进宫。

“夫人,大人走之前嘱咐说不让您出府。”明月姑姑还是在一旁拧着眉头劝她,嘴角都快说得出白沫了。

“他是我夫君,如今他三日未归,我怎么能不去找他?”雀鸣不顾明月姑姑的阻拦,换了轻便的衣服。

也是无意间翻到了自己那些被沈谧改过的衣服,心中除了感动,还有一些愧疚。沈谧连这些小事都为她考虑到,而如今沈谧失联三天,她还在家里坐以待毙。

阿墨一直跟着她到了府门口,刚要转身上马就被它咬住裙摆一角。

“阿墨,你在家乖乖的。娘亲去找爹爹了,马上就回来。”雀鸣拍了拍阿墨的头,又蹲下身子抱住它的脖子,摸了摸它柔顺的皮毛。一直到雀鸣消失在视野里,它才被明月姑姑拉了回去。

上次皇上没有收走她的天子令,于是雀鸣就再一次拿着天子令一路无阻的驾马闯进了宫。

“皇上,沈夫人来了。”

听见她被叫沈夫人,杭鸣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他转念一想,也不必着急,反正没有多久,天下之人就要对她改口了。

“让她来见朕,你们都下去吧。”杭鸣谦从龙椅上起了身,整理了衣袖衣领,又扶了扶头顶的发冠。

雀鸣一袭黑衣上了殿,空荡荡的殿内不比空城计带给人的危机感差半分。但她还是挺着胸膛径直走上前去。

“我夫君呢?”既然没有旁人便也不必有太多礼数,更何况是他先无理扣押人。雀鸣索性开门见山,但心中抑着的怒火就差伸手拎着他的衣领质问了。

“你就是这么跟朕说话的吗?”杭鸣谦看她昂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像是要用她眼中的凶凶怒火把这大殿点着。

“我是来要人的,不是来拍马屁的。”

“你痛失爱子不久,最好还是不要动气。不然,对身体不好。知道吗,璐儿?”杭鸣谦抬眼看着不远处的雀鸣咽了一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慌张。

“我,我不懂皇上在说什么。我只想知道我夫君在哪里。”雀鸣攥紧了袖中的短剑,面对他一步步逼近的威胁,随时准备拔刀。

“你还不承认吗,边璐茗。”

此时的杭鸣谦像一只怪物,把雀鸣逼到无路可退的末路。

当雀鸣靠到冰凉的柱子上时,她拔出了短剑。但伴随着剑出鞘的声音,从殿外涌进一批持刀侍卫将她团团围住。

“啧,你应该更成熟一些的,我是不是高估你了,”杭鸣谦咂舌摇头,“在这里行刺可不是一个好地点。”他想过雀鸣会有过激的举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心想可能这就是“一孕傻三年”吧。

“押去双月宫。”

所谓至高无上的权力大概就是如此。面对持剑持刀枪的御前侍卫们,此时的雀鸣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她单枪匹马闯入宫中实在不是个明智的决定,至少应该带上槐序和三夏的,起码还有逃跑的余地。但这些感悟,都是雀鸣独自一人,坐在一个巨大又华丽的宫殿里才悟到的。

雀鸣踹了门撬了窗,但都没能逃离这个富丽堂皇的监狱。好像就是专门为她备好的一样,雀鸣感觉自己似乎是落入了陷阱。

“我们来好好谈一下吧。”门吱呀一声打开,杭鸣谦一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你先告诉我沈谧在哪?你把他怎么了?”雀鸣摔碎了瓷杯,在他进来关门的一瞬间冲上去,拿碎片抵着他喉咙质问。

杭鸣谦还是面无表情的由着她,“沈谧在祁王府里,他很好。”

说着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递给雀鸣:“你先看看这个。”杭鸣谦说着,想要拿过雀鸣手中的碎瓷片,“别玩这些东西,容易把你划伤。”

雀鸣毫不留情面的将碎瓷片扔向一边,夺过他手中书信。

和离书。

她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抽出里面薄薄一张纸:

“愿相离之后,夫人......”

雀鸣只看了几个字,便咬着牙两三下将起撕成碎片:“少拿这些东西来唬我,沈谧绝不可能跟我和离。”

“这不是你说了算的,”杭鸣谦勾着嘴角,轻轻摇了摇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旧约的事情。朕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想好了就在和离书上签字。每日正午都会有一封和离书送到你房门口。”

“你做梦!”雀鸣捡起地上一片碎瓷片。若不是身上武器都被夺了去,雀鸣定要跟他高低较量一番。

杭鸣谦说着转过身朝门口走去,头一偏双指夹住了她飞来的瓷片。

“做朕的皇后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你最好识相点。不然你母亲和沈谧,甚至整个雀府,朕都不确定是否能保证他们的平安。”

雀鸣强忍着怒气,攥紧的拳头下是嵌进肉里的指甲。

“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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