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周氏一看到自家的丈夫，嘴巴都惊成鹌鹑蛋了：死夫君居然骗我？

随侯也第一时间认出了夫人，心里一团乱麻：我去我去！怎么这么巧！完蛋了，今晚还能回家么！

周氏正要细问丈夫是怎么一回事，明明也是来看比赛，为什么不陪自己，还偷偷穿成这样来？眼神却扫到了随侯旁边的白衫男子，像是个中年文士，但细看五官……这是，陛下啊。

懂了，懂了。今天有六公主上场，陛下可不就微服出宫了嘛。

周氏就咽下了话，瞪了一眼丈夫就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随缄瞟一眼父亲，没说什么。倒是随恩人小想叫爹，被周氏拉着走了。

萧执小声道：“随侯，那不是你夫人和孩子么？”

随侯心里叫苦不迭，也小声回应：“是我夫人。”

“那你怎么不与她打个招呼？”萧执问道。

随侯：你还有脸问我？“夫人今日来看比赛，本也拉上我一起，但……”

萧执立刻善解人意起来：“既如此，你就去陪陪你夫人嘛。今日难得休假。”

随侯一脸无语地应了声“是”，追着妻子去了。

*

国子监获胜，可谓是终场赛的开门红。马球队决定去庆祝一番。

李珩提议去金满楼，待萧教头点头后，一行五人前往金满楼。

距离不远，几人走路过去。一路上许多少女纷纷侧目，似程境、李珩这样的少年，本就出类拔萃，今日打球后胜利的光环更是平添俊朗，尤其是程境，偷偷看他然后脸红的少女数不胜数。

程境无视这些，又把目光移到萧霁身上。

她的眼里没有倾慕，只有同伴的熟稔。

和那些明里暗里向他表达爱慕之情的女子截然不同。

程境心里一酸，却无可奈何。这姑娘想是情窦未开，自己却又早于她开窍，这份苦也只能受着了。

马球队众人要了一个雅间，李珩仗着萧教头说今日请客，狂点一通，誓要宰教头一顿。

几人说说笑笑，正高兴着，有一个人来敲门，大家都认出这是陛下身边经常跟着的高侍卫，是来请六公主过去叙话的。

原来父皇今日也来了。萧霁就和师长、同伴打了个招呼，跟着高侍卫过去了。

迎面却正巧碰上随侯一家。萧霁只认识随侯世子，不知道要不要打个招呼，正犹豫着，他身旁看起来温柔贤淑的美妇人却忽然眼睛一亮，迸射出耀眼的神采。

“六公主，你也来这吃饭？你今日的比赛可真是太精彩了！尤其是最后一球啊，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周氏见到六公主，就特别热情，简直是六公主的铁粉了。

一看这情形，随缄的眉心一跳，轻声劝道：“阿娘……”您冷静点。

周氏拍了一把随缄的手：“你一边去！”又问六公主可能和他们一块吃饭。

萧霁并不讨厌周氏的热情，相反，她还很喜欢她的亲切，她母后走了，能和她这样说话的女性长辈实在不多。周氏难得又是马球的同好，她感到十分亲切。

见随缄被母亲打了一下手，她忍不住弯起唇角，无声地笑了一下。

落在随缄的眼里，却是大喇喇的嘲笑他。

恰好此时随恩也因为亲哥挨打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缄对他可不用顾忌，捏住他的胖脸，眼神却有意停在萧霁的脸上：“不要随便笑别人。”

萧霁听着这语气，不知怎的，脸颊也悄悄地升起热度，慢慢地泛红，给她本就生气勃勃的五官增添了丽色。

随缄本是逗她，却忽然想到了殷红的樱桃，盛夏的晚霞，阿娘首饰盒里的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