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面,文曦就将自己昨夜里抄好的李夫子的教案拿给戴云泽,道:“这是昨日李夫子授课的教案,我给你抄了一份。”

没想到文曦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好的东西,戴云泽微微一怔,然后忙不迭致谢:“陈姑娘有心了。这正是我很需要的东西……”

戴云泽才起了个感谢的头,文曦就截住了他要往下继续的话头:“好啦~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我都知道的。”

戴云泽是个识相的人,听到文曦这么说,他大大方方地就应了:“好。那我就坦然接受姑娘的好意了。”

戴云泽话音方落,二人相视一笑。

经过这么一番对话,二人之间的气氛活络了很多。文曦觉得自己好像找回了当年那种感觉。

那种和厉珵独处的时候的,轻松自在的感觉。

今日书院的课程已经授完,戴云泽不用再在墙外听课了。文曦便提议在外头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也正好闲聊。

戴云泽欣然答应了。

岳麓书院建在长沙府湘江西岸的岳麓山脚下。湘江沿岸种着许多湘妃竹,春日里正长得繁茂,郁郁葱葱的,正好同那碧玉也似的湘江相映成趣。

文曦和戴云泽就沿着这湘江的江岸线,徐徐地往前走。

江水碧蓝,春风拂面,竹叶婆娑,清静宜人。

文曦是个有分寸的人。

虽然很好奇戴云泽的事,但是她没有问他,而是同他闲聊一些诗词歌赋、风土人情。

他们才第二次见面,文曦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功利性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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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曦和戴云泽渐渐地熟悉了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好又性格活泼的少女,戴云泽逐渐放下了心防,和她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从戴云泽那儿,文曦知道了戴母去世的消息,也知道了这一年里,戴云泽为了给母亲治病,几乎将戴家的家常变卖殆尽,还欠下了许多钱。

戴云泽早年丧父,现在又失去了母亲,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得知戴云泽这个身世,文曦除了心疼他,更多的,是感同身受。

听到“感同身受”这四个字从文曦的口中说出来,戴云泽先是一怔,继而苦笑:“嘉月你莫不是在逗我?你有仁父慈母,又有才学卓然的兄长。你是家中的娇娇女,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又怎么会和我这个孤儿一样呢?”

文曦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戴云泽。

她突然,想把这一切都告诉给他听。

可好几次话都已经到嘴边了,文曦还是把它们都咽了回去。

“再过半个月,你就都知道了。”

文曦回答到。

再过半个月,陈杏儿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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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文曦还没等到陈杏儿回来,先等到了庄墨的爆炸。

那是在文曦出门去和戴云泽见面的时候。

文曦出门前被陈夫人耽搁了一下,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些时间。担心戴云泽等自己太久,文曦拿上了自己昨晚上替他抄好的李夫子的教案,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门。

从书房到书院正门还有一段距离,文曦走得急,也不看人,只埋头往前疾走。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门边。

就在这时,文曦的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陈嘉月你这么着急往外赶,是要去见那个一穷二白还欠了一屁股债务的穷小子吗?”

说这话的人语气酸溜溜的,文曦不用看也知道是庄墨。

嫌弃地拧了一下眉头,文曦连看都没看庄墨一眼,径自迈出了书院。

可文曦才迈出门坎,就感觉到一阵风疾来。

下一秒,一只健壮的臂膀越过文曦的脸,擦过她的耳朵,然后“咚”地一声,撑在了文曦身后的门板上。

“我有那么可怕吗,陈嘉月?”庄墨咬牙切齿地看着文曦,“有必要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一样吗?”

“庄墨你想多了,我只是赶时间,所以没有注意到你。”

文曦淡然地解释了一句,就要从庄墨没有拦着她的那边绕过去。

却没想到庄墨动作快如闪电,马上抬起自己另外一只手,撑在文曦的脸的另外一边的墙壁上。

“我们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着急着走了?”

庄墨冷笑道。

可庄墨话音方落,旁边就又有一只手伸过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

庄墨还没回过神来,自己的手已经被人拨开,文曦被那人从他的桎梏当中拉了出来,好好地护在了身后。

看到已经落入自己掌控之中的猎物被人拉走,庄墨先是一愣,继而大怒:“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管爷的事?!”

吼完这一声,庄墨也看清了来人的脸。

嗤笑了一声,庄墨抱起双手,一脸痞气地看着来人,不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长沙府的大孝子戴云泽呀~~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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