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臣以为为官者,当做好分内之事,不必事事亲为,要充分发挥衙门有司上下每个人的能力,知人善用放宽权力,方才使得每个人不缚手缚脚凡事必向上禀报,免得贻误时机。”

听得安维轩拿出来的这一套说词,完颜亮陷沉默之中,因为其中牵涉到许多后世用语用词,着实够完颜亮琢磨消化了一阵子了。

思虑良久之后,完颜亮才点头道:“安卿方才之言,所用词汇虽有些生僻,但朕仔细思之,觉得着实有几分道理,令朕受教了。”

“臣,不敢当!”安维轩忙低头拜道,接着又为自己寻找说词:“臣不过是擅于观察,再加以总结罢了,都是些无任见解的浅显道理,实不值一提。”

上一世曾组织过百把号人口成立过诈骗公司,安维轩不止是在业界小有名气,更被通缉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说是号人物也不过分,做为管理人员这管理学自然是读过的。

自人类进入原始社会,就己经开始有了有效的管理活动,但真正将其列为“管理学”成为一门学科,则是后世近代的事,所以安维轩列出的这一套说词,在完颜亮听来,不止是新奇,更觉得极有道理。

点了点头,思虑片刻,完颜亮问道:“朕想起一件旧事,朕曾听闻,南朝宫中常设有经筵,教朝中官员在宫中向那赵构讲授帝学,以备顾问?”

“回陛下的话,南朝宫中确设有经筵。”安维轩应道:“南朝宫中,每隔一到数日,便有官员在宫中讲读史书、经义若即位者是为年少之君,这经筵如同学生每日上学,是每日必讲的。”

完颜亮接着再向安维轩问道:“听闻安卿在南朝曾做过崇政殿说书一职,专事为那赵构讲读学问?”

“臣确曾做过崇政殿说书一职,只不过时日尚短,便充作贺正旦使北上出使大金了。”安维轩应道。

完颜亮又问道:“朕还听闻,南朝皇子被立为太子,即由专事职务者教授学问,而所学的学问亦是与寻常皇子不同,尽是治国之道理?”

“正是。”安维轩应道:“为君者,自是与为人臣者不同,除四书五经以外的圣人道理,先秦的诸子百家与帝学均要涉猎,以驽人臣治百姓。”

完颜亮与完颜亶自幼一起长大,虽然受得都是汉人名士教育,但做为谙班勃极烈,也就是第一皇位继续承、的完颜亶,所受的教育明显与完颜亮不同。完颜亶是受颇俱盛名的降金汉人名士、身执宰的张昉悉心教导,而完颜亮只是受寻常汉人官员教授。

虽然教授二人读书的先生俱是自家父亲延请,但在受教育的级别上可谓天差地别,一个受得是帝王之学教育,另一个受的寻常贵族教育,这也就成了扎在完颜亮心上的一根刺。

思虑片刻,完颜亮吩咐道:“今日安卿所讲之言,朕觉得极有道理,既然安卿身兼大学士一职,朕于宫中设下经筵,安卿可充任讲师,与朕讲授经筵。”说到这里,完颜亮不忘补充道:“南朝经筵上讲与赵构什么,你便与朕讲什么。”

毕竟管理学是领先这个时代六、七百年的产物,被安维轩说出来,如何不教完颜亮觉得新奇,更有打开一扇窗的感觉。再加上之前的自卑心做崇,这教完颜亮起了开经筵的念头。

“臣遵旨。”

既然完颜亮下了口谕,安维轩自然不能拒绝。

这时只听完颜亮又说道:“过几日朕去打猎,安卿将手中的事务交待焉,随朕一同前往。”

与之前不同,此前安维轩任礼部尚书,只能外臣来看待,可安维轩做了经筵官,那就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虽然官位没变,地位可就不一样了。

听得完颜亮的任命,那陪在完颜亮身边的两个美人俱是看了眼安维轩,眼底尽有愕然之色。

莫说是这两个美人,便是侍俸在周围的一干侍从心中也是愕然无比,没有记错的话,方才完颜亮还大发雷霆,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转眼就让安维轩做了身边极为亲近的经筵官,而且还伴驾打猎,这转变实在是太大了。

……

陪完颜亮看了两局马球,安维轩才返归家里。

这边安维轩刚刚到家,面上尽是担忧之色的莎里古真急匆匆的迎了过来,只见得安维轩安然无恙方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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