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的制度,大体上都是照搬北宋的。所以供高官上朝前休息的待漏院,也一并照搬了来。

话说回来,金国处于极北苦寒之地,特别是在冬天上早朝,冰天雪地的在宫门外等候,天知道会不会冻出个好歹来,特别是年老体弱的,一口气上不来永垂不朽的也不是不可能。

正所谓尊卑有别,到了宫门前,安维轩与那同行的小贵族分道而行,被请到了待漏院中休息等待。

方进得待漏院门,熟羊肉与其它菜食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其间还夹杂着少许的酒味。随之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金国大员各自盘膝坐于炕上,面前桌子上摆着吃食酒水,各自大吞大嚼着。

听得有人进来,一众正在大吃的官员无不将目光落在安维轩的身上,只打量了两眼便各自低头继续进膳。毕竟安维轩的身份有些尴尬,在情况不明之前,这些官员是不会主动招惹安维轩的。

不止是金国的待漏院给上早朝的官们准备膳食,在北宋时期,朝廷就在待漏院里给官员们准备了吃食酒水。南宋之初国势维艰,待漏院没了这个规矩,直到宋金议和后国库渐渐宽裕,才又复行供给饮食。

只是安维轩眼不见心不烦,不想与秦桧还有其手下的一众人真面,才一直没有去待漏院。

“这位是礼部新上任的尚书老大人罢!”安维轩进了待漏院,想是主管待漏院的小官奔了过来,行过礼后问道:“老大人想吃些什么?下官这便去安排。”

不等安维轩应声,却听得里面有道声音传来:“靺弥勒,宋人骨头软,牙齿也软,你只管去拿些稀粥来与他吃便是。”

那名唤靺弥勒的待漏院小官面色尴尬,又不敢应声,只能陪着笑垂手立在那里。

听得那人言语,安维轩只将目光投了过去,见得一位三十多岁的人坐在那里,正大嚼特嚼面前的煮羊肉。

“此人是谁?”安维轩低声问道向那待漏院使。

靺弥勒不敢不说,只好低声说道:“曾任礼部尚书萧老大人……”

对金国朝事多少知晓一些,听得这靺弥勒应话,安维轩一挑眉头旋即笑了起来:“萧玉?那个因检举前太傅,领三省事原王宗本,而骤然升职的萧玉?”

此时许多官员正在瞧热闹,听得安维轩言,险些笑了出来。

方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那位以前与完颜宗本相从甚密,在刀剑之下贪生怕死,为求活命某作伪证,最后出卖朋友完颜宗本,从而直接酿成完颜宗本即位后第一场宗室大灾的关键人物之一,萧玉。

那正在大嚼羊肉的官员正是萧玉,听得安维轩言,如遭电击一般直接僵直在那里,眼中连起初还有些怒火存在,然而在听到周围传来的嗤笑声,那些涌出的怒火尽数被羞愧占据了。

显然,在一众金国官员的眼中看来,安维轩怼得很是漂亮,谁都知道所谓的完颜宗谋逆一案冤枉,但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特别是这萧玉因出卖昔日上级骤升,令许多官员很是看不上眼,但知道萧玉是得完颜亮的亲信人物,顶多是在心中腹诽罢了。

这时候的萧玉,早己经飞黄腾达了,因为作伪有功,他自小小的令史,一步蹦升到正三品的礼部尚书。显然,因为安维轩的到来,正做着礼部尚书的萧玉被调离了岗位,心中自然怀有愤懑,能对安维轩客气才怪。

更令萧玉烦恼的是自己的新任职。

准确的来说,因为安维轩的到来,萧玉让出了礼部尚书的位置,但不是平迁而升官了,升为枢密副使。

只不过萧玉的这个官升得极不理想。谁都知道,完颜亮为了收拢兵权,将都元帅府改为枢密院,分割了原本属于都元帅府的权力,而将萧玉一个文官安插入枢密院,更有监视诸枢密院诸人与分权的味道,如何能教枢密院里的一众武官们高兴。

所以,萧玉这个枢密副使在枢密院表面上人人尊重,暗地里时时碰到软钉子,实际上己经被疏远得成了边缘人物。

不管是以前的都元帅府还是后来的枢密院,只有军功卓著者才有资格在本司掌权。在枢密院中的官员看来,他萧玉一个依靠佞幸得势的文官,有什么资格执掌枢密院,不被排挤才怪。

话说回来,完颜亮任命官职根本就不走常理,从八、九品的令史骤升为礼部尚书,一下连跳十数级,这在历朝历代不止是罕见至极,更是不走常理的。

这里不得不提到一个常识,之前萧玉做的这尚书省令史一职,与其他官衙里那些负责抄抄写写的令史是不同的。在金代虽同为“令史”一职,但前者与后者之间的差距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也不过分的。有缘书吧yyshu8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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