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着墙壁摸到了壁灯,点开灯光最弱的一盏,眼前立刻明亮了起来。
男人卧在宽敞的病床上,额头贴着退烧贴,被汗沾湿的发丝撩上去,刀刻般脸庞在昏黄灯光下显得疲倦又憔悴,眼窝深陷,薄唇泛白,浑身透着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的虚弱。
她始终眼神冷漠地看着,心里暗骂他无数个活该。
让他下午那样欺负她,现在遭报应了吧。
活了30年的老狐狸一匹,生个病都没人照顾,关键时刻还不是要她亲自上阵。
她冷冷哼笑两声,嘲讽够了,心里爽了舒畅了,忍不住就哼起小曲,似乎来亲眼见见他的狼狈样才是她真正目的。
床上男人忽然俊容一沉,有所感应似的,五指慢慢揉紧了床单,薄薄的一层汗覆在额头上,“水……”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喉咙好像很疼,吐出一个音节,眉毛都要紧紧皱起一分。
“你不是能耐的很吗,不是神通广大吗,要喝水自己下来拿啊。”乔子衿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尽情地嘲讽。
“要……水。”男人在床上难受至极地扭着脖子,抿着干涩的唇瓣,语气难得柔软,似在恳求她。
乔子衿转身去给他倒,可水是林毫刚才才烧的,滚烫滚烫,她捧着走到窗台去凉一凉。
床上男人又开始无节制地哼起来:“……怎么还没来,子衿……”
听到自己名字时,她心脏还是微微抽颤了几分。
在昏迷不醒的意识里,原来他还是想着她的,虽然是使唤她倒水。
“催催催,催魂哪,”乔子衿小脸微沉,没好气地回他一句:“喝开水烫不死你,别臭嚷嚷。”
他像听懂了似的,一下不动了,脸色难受地皱一起,不停舔着干涸的唇瓣,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干涩。
滚烫的温度降了些,还是热的,乔子衿怕他真渴到,捧到床边喂到男人嘴边,冷冷地说:“水来了,自己张嘴。”
他双眼紧闭,也不知道是装睡还是真睡,很低地哼哼:“你喂……”
乔子衿耳朵一热,“喂你个头!自己喝,不喝拉倒!”
这男人也不知哪跟神经搭错了,她不喂,他固执地死不张嘴,唇瓣都白得快干裂了,乔子衿死活都喂不进去。
什么臭男人,昏迷了还要折磨她!
她气得胸闷,一脚狠狠踩在床脚的升降器上,把床抬高。
乔子衿生着气,却还是鬼使神差捏着他的下巴,冷声说:“把嘴张开。”
他嗅到女人手指馨香的味道,肌肉一松,乖乖张了。
乔子衿往他嘴里慢慢倒了一口,竟全都流出来了,流了她一身。
“江凌寒!”
她惊叫一声,把杯子往旁边一放,瞪着那眉心紧皱的男人,“你故意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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