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鸣身佩五帝钱,等闲鬼怪近不得身,那鬼的手刚一碰到她的脖颈便发出阵阵黑烟,显然受伤不轻。可饶是这么着,它非但没有放手,反而掐的更用力了。

多大仇多大恨呐,竟会用这样同归于尽的打法!

“老板!”莹娘见状大惊,当即跃到那鬼背上,屈起胳膊往它颈间奋力一拉,试图将这一人一鬼分开。

谁知那鬼力道惊人,莹娘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将它拉开一点,那双鬼手还是死死卡在鹤鸣脖子上,眼见着额头上青筋都起来了。

黑猫这会儿倒是听话,鹤鸣没让它动,它就老老实实缩着爪子窝在张学文身边,还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鹤鸣暗骂一声吃里扒外的小畜生,反手祭出桃木剑,刀切豆腐一样将那两只鬼手齐肘斩断。

莹娘见了这似曾相识的一幕,顿时脖子一凉。

那鬼嚎叫一声,见势不妙转身就跑,鹤鸣不顾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直接用掷标枪的姿势将桃木剑丢出去,正中那鬼背心。

她大口呼吸几次,哑着嗓子喝问道:“你生前到底是谁,来干什么,老实交代免你一死!”

那鬼像肉串似的钉在木门上,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

刚还瘫软在地的张学文却突然来了精神,声嘶力竭的喊道:“何须多问,此鬼不除来日必为大患,杀了它,杀了它!”

“你如此急于杀死它,到底隐瞒了什么?”鹤鸣问。

见鹤鸣不为所动,张学文咬了咬牙,竟从地上一跃而起,抓起桌上装有公鸡血的瓷瓶朝鬼身上泼去!

鹤鸣没想到他还有勇气站起来,想要阻止却是来不及,眼睁睁看着那鬼被淋了满头满身,顿时就像被硫酸泼了一样,整个儿都要化了。

“嗷~!”

凄厉的叫声划过天际,仿佛包含无限悲愤,听的人肝胆俱裂。

张学文一出圈,替身的便失效了,那鬼面上忽然显出一双眼睛来,十分用力地看了张学文一眼,竟不惜重伤挣脱开桃木剑透墙而出!

“老黑追上去!”鹤鸣朝黑猫喊道,弯腰将桃木剑抄在手中,“留他一口气!”

黑猫那双惨白的眼珠蓦的一亮,喵呜一声便化作一道黑烟钻了出去。而就在此时,外面竟响起一道颤巍巍的声音:

“巡礼我儿,这大半夜的你怎生不睡?休息不好明日如何读书?”

鹤鸣脚步一顿,看向张学文时就见他面容惨白,“娘,别过来!”

原来他们一番打斗砰砰乱响,刚才那鬼一声惨叫更是划破黑夜,竟将后院睡梦中的老太太给惊醒了。

鹤鸣也觉不妙。老太太那把年纪了,若是给凶性上头的恶鬼掐一把脖子,恐怕……自己就地超度的鬼又要多一个!

“莹娘,你去拦住那鬼和老黑,别吓着老太太!”

她忙里偷闲的吐槽道,这尼玛简直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接一个。若再横生枝节,她没有穿墙的本事可赶不及。

然而就是这么紧赶慢赶的,鹤鸣还是晚了一步:她冲到院外月亮洞门时,刚好看见黑猫咬着那鬼的小腿不断啃食,而老太太则两眼一翻栽倒在地。

“娘!”后面的张学文离得更远,叫的倒是挺大声。

“老黑不准再吃了!”鹤鸣暂时顾不上那边滚作一团的三个鬼,只抽空喝了一嗓子便蹲下去摸老太太的颈动脉和鼻息,“草!”

没动静了!

这要等会儿魂魄离体,得是什么样的宽广胸襟才肯给与她友谊啊!可要是不给的话,不浪费了吗……

她胡思乱想着,先用力掐了掐老太太的人中,见毫无反应,便立刻开始心肺复苏。

“你干什么?放开我娘!”见鹤鸣对着自家老娘又是亲又是按的,张学文哭着就上来拉扯。

“闭嘴!”鹤鸣终于对这个无用却精于拖后腿的男人耐心告罄,抬手就是一巴掌。

盛怒之下,她这一巴掌不自觉就用上了内力,伴随着啪一声脆响,张学文立刻飞出去一米多远,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在半空中滑翔的过程中,他脸上挂满惊愕:你竟然敢对雇主动手?

那边正在扭打的三个鬼似乎也被吓得呆了一呆,争斗的动作都含蓄起来:连雇主都敢打,感觉这位仙姑好像确实也没什么不敢的了。

张学文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满口血腥,好像一口牙都松动了。

“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老太太那边“呃~”的喘了一口气,竟然活过来了。

“娘!”张学文喜极而泣,手脚并用蹭了过去,搂着缓缓睁开眼的老太太嚎啕大哭起来。

鹤鸣也是一阵后怕,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造孽啊。

自己原本只是来驱鬼的,现在又加了一项急救,必须得加钱。

听了她的诉求后,张学文整个儿都傻了,“加,加钱?”

鹤鸣抖着脚尖点地,不耐烦地催促道:“命要紧钱要紧?”

月色如水,映着她眼里异常雪亮,充满执着。

张学文瑟缩了下,艰难道:“要是没了银钱,命……还能在吗?”

鹤鸣:“……”所以这是遇到要钱不要命的现场版了吧?

莹娘不禁肃然起敬,“哇,他竟然比老板还抠!”真是一抠还比一抠狠呐。

反正人你已经救了,难不成还能再重新打晕过去咋地?

老太太悠悠转醒,鹤鸣正琢磨该怎么解释,谁知她竟眯着眼睛盯着那鬼影看了半晌,带着点儿激动和试探的问道:“老爷,是你吗老爷?”

老爷?

鹤鸣一怔:张学文那死了的爹!

张学文慌忙将母亲搀扶起来,转到她面前挡住视线,“娘,您累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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