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顿提交上来的名单里,多达整整四页的贵族名字。
整个皇都之中,小到一些没有爵位的骑士,大到一部分公爵家中的属臣,多多少少都曾在四个月前阅读过一份突然横扫皇都的皇家绯闻爆料。
书商惶恐地跪下地,这些日子以来,已经被这件事牵扯得太深,两阁反复的盘问逼得他夜不能寐,脸色都憔悴了一大截,“冕下,我父亲已经被关进审判庭受罚,其余的我实在不知道了。”
邹礼翻了翻购买名单,倒是没有太过失落。
时隔太久,显而易见,两阁比他的动作要快了许多,想必众议院并不会允许这种故意针对国王,且太过具有煽动性的文章长流于世。
这点小事,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内阁的几个大臣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知道艾礼斯出轨之时,这群人差点没气得跳脚,自然一鼓作气地要将国王拉下马来。
众议院吃了这个闷亏,只能迅速安排国王前去埃维尔城避难,在一片混乱之下,将稀里糊涂的邹礼送了出去。
邹礼揉了揉眉头,政府机关之中没有亲信,果然做事都绊手绊脚,糊里糊涂。
“审判庭没抄了你们的商铺,可真是仁慈。”国王随手将名册朝书商身上抛去,纸张片片落下,讽刺道,“胆子真是不小。”
波顿磕头如捣蒜,重新获得稳固地位的国王行事更加狠辣,颤声道:“冕下,没有上面贵族首肯,我们不敢编排您半句,这真的不是我们的过错。”
邹礼瞧了他一眼,皇室没有倒台,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样流传国王的私事,冷声道:“跟驴一样的蠢东西,以后发行的任何一份报纸,必须在售卖之前交给我过目。”
邹礼勾起嘴角,“如果还有妄论皇室的话题,你就进去和你父亲团圆。”
书商连连应下,后背一身汗地出了这间杀气森森的办公室。
绮莉目瞪口呆,看着国王强取豪夺了报纸的编辑权,这件事似乎毫无用处,“冕下?”
小心翼翼地试探国王有没有消气。
邹礼根本没有生气,只是没必要对那些编排过他的书商继续好言好语。
若是西曼尔晚两天离开,两眼就看穿了他那点心思,大概又要笑国王是一只强取豪夺的蝗虫。
邹礼抬了一下眼,转而用账本盖在脸上,张开双手说道:“绮莉,去用金币替我铺张床来吧,我将躺在黄金上睡觉。”
如此张扬的举动如同疯魔,却刺激得这个女人一愣,转而兴奋尖叫,眼里放出精光,“噢!!!我的冕下!”
邹礼瞧她那高兴上头的样子,两人笑作一团。
国王极度奢靡的风气不消半个月就吹遍了整个皇都。
是夜,即便在赴宴伯爵的晚宴前期,奢华的国王同样也捧着他那本厚达半掌的衣样册子在欢喜地翻看。
“哥哥,穿裁缝们昨日送来的那身吧,那身衣裳的绸缎更软,很衬你的身材。”邹礼一边翻着书页,眼中带着笑意,眉眼温柔地扬起。
过得舒适的国王就连性格也变得温顺了许多,只是这挥霍无度的个性却愈演愈烈。
摄政王抚着他的眉眼。
邹礼换好了衣裳就笑嘻嘻地黏上来催促他,摄政王对着这副一脸乖巧的神色,半丝火气也没了,暗叹一声,“少胡闹。”
邹礼的手指掖着他的衣襟,笑道:“有来有往,旧衣裳卖了,也值不少钱呢,我把衣服上的宝石都留下来配新衣了。”
摄政王笑了一声,“我还得夸你会省钱吗?”
邹礼含笑道:“不是替哥哥省钱,又是什么?”一边说着,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却已经抢先在他开口之前笑吻住了他的唇。
摄政王耐不住他如此,怀里的人温软成一团,亲吻之间,小尖齿从唇缝里露出来,带着几丝坏心思地故意轻咬着他的唇瓣。
跟缠着达尔西二世要珠宝时一样的娇柔气性。
摄政王在他越发放肆之前,在他柔软的舌尖上轻咬了一口,禁止他再作乱,“别闹,出门了。”声音却显然软了下来。
两人隔阂了多年的情愫,在新婚燕尔,小心翼翼地维护之下,终于再一次像样地发展起来。
邹礼笑了笑,随手抹了一下他的衣裳,转而愉悦地从寝宫出门赴宴。
比尔·斯潘塞伯爵的晚宴中,此时灯火连天,无数明亮的灯光映照之下,整座宅邸光彩夺目,一个个锦衣华锻的仆从在庭中忙碌穿行,迎接陆续到来的贵族宾客,前往酒香扑鼻的大堂之中。
邹礼跟着摄政王下了马车。
伯爵府外两排士兵身姿盎然,精湛的盔甲在月光之下泛着肃穆寒光,在一阵整齐轻微的兵甲碰撞声中,齐齐向两皇低头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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