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推开，伊洛斯抬起头，嘴角浮现淡淡的笑意。
“你不要说话，”他将指尖抵在阳昕的唇上，平静地陈述道，“我知道白渊掌握了一种超越时代的技术，甚至威胁了你，这种技术在他第一次进入深渊前，世间并没有出现过，所以我猜测蓬莱城埋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个秘密很可能是他协助你的契机，你们之间有某种约定，一旦你违反，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甚至关乎人类未来，而你为了人类的大义，才遵循这个约定，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约定和你离开地底有关，你只要回答我是与否就好，不必说其他的事情。”
阳昕吃惊地大睁着眼睛，无声地点点头。
“我明白了。”
伊洛斯似乎得到了某种确定，重新恢复为圣洁静谧的模样，他后退了一步，抬起右臂，从远处飞来一只精美的机械小鸟落在了他的手上。
机械小鸟灵巧地探着头，享受着伊洛斯指尖的抚摸，金属羽翼快活地展开，仿佛真正的生灵般。
“伊洛斯，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事？”
阳昕很确定白渊把自己的秘密守护得滴水不漏，而伊洛斯本是最远离白渊，身处与世隔绝般的修道院，却将真相猜得八九不离十。
“我拥有他并不所知的力量，这种力量很可能来源于我的母亲。”
伊洛斯将机械小鸟轻轻一送，它轻盈地飞落在阳昕的肩膀上，接着从塔中飞来了更多只大小形态各异的机械鸟，它们坐落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一只猫头鹰外形的机械鸟平稳地抓着茶壶，为茶几上的杯子倒满热饮，原本是茶几的物品竟然长出了四只轮子，将茶杯送到了阳昕的脚下。
阳昕捧起芳香四溢的上好茶水，惊奇地打量着房间中的一切，这些机械鸟会为伊洛斯抓来书本，还会整理房间，清扫茶具。
“太不可思议了，伊洛斯，它们都是由你操控的吗？”
“我并没有操控它们，只是触摸过一次这些机械后，我便能与它们交流，这些鸟儿完全知道我需要什么，托它们的福，我一个人生活得也很好，就算很少离开这里，也能通过它们得知学院的动态，所以我知道你过来是为了学院竞技的事情，因为下层新生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
“是的，你说得完全正确，连我都第一次知道你竟然可以和机器交流，你是什么时候发觉这个能力的？”
“我在殉日族聚落时从来没接触过智能机器，还记得我被比尔德骗到医疗舱那次吗？我想他的确下达了阉割手术的指令，但显然医疗舱的智能系统把我识别为更高级的使用者，并没有伤害我的身体，当我真正察觉到自己特殊的能力，是在黄道十二面立方体发现奥菲库尤斯的时候，我被它当成了管理员，说我的基因与九千多年前的管理员极为相似。”
“九千多年？这怎么可能？”
“但这的确是事实，所以我猜想我的母亲也许，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世，她应该拥有和我相同的能力，那也意味着，她同样可以通过现有的智能系统，发现我的存在，却从未告知过我和父亲这一点。”
伊洛斯眼底浮现出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说出判断：“也许母亲并不希望我寻找她，她或许觉得远离我和父亲对我们更好。”
“伊洛斯，那并不重要，她给了你生命与力量，怎么使用是你的自由，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想见到深爱自己的母亲！”
伊洛斯望着与三年前酒醉的少女别无二致的真挚眼神，阳昕信誓旦旦地替他道出心愿，不由得感慨道：“果然你从来没变过。”
依旧不断地给予他追逐的勇气。
她从不知道她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
三年前他只能隐忍，但如今不同了，他在积蓄着力量，为了站到与她比肩，与白渊抗衡的位置。
“……我对你的心意也是，所以答应我，今天发生的事就当做我们两人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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