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杜氏兄弟是我妈妈和我——我继父的朋友,他们主要是我继父的朋友,他——”
“镇上姓杜的多吗?”
“据我所知,就两个,杜仲是公司老板,弟弟杜羽是镇长。”
杜羽,杜羽,庄义文又陷入颠狂中,杜羽,杜氏,他的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几个字,很快,脑中有一条线,啪一声,像是断裂的电线突然接上了头一样。
杜氏杜羽,这是安娜临终前想要告诉他的,她一直在告诉他,是谁杀了她,只是他没有听懂,错过了,于是,安娜想到了通讯簿,想通过通讯簿让他发现真凶——杜氏杜羽。
他依稀记得:听说你最近交了好运,是吗,庄先生。但他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他再次想起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感觉,他当时说这句话的意义肯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于是,一个更加胆大的猜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他这一生中有两次被诬陷杀人,第一次是因为闵南,而如今那个杀人凶手依然没有找到,第二次是安娜,杀害安娜的凶手他已经找到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害安娜,是因为安娜做了什么吗?
安娜最近在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查清当年的真相,为他写的书提供更有可读性的素材。
闵南?
是他,是他杀了闵南,安娜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了,通讯簿上记录的是闵南要给杜氏杜仲打电话,写着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是什么?什么样的事情只有最后一次机会?
这中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杀害安娜和闵南的凶手,就是杜羽。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他不能再回到监狱里了。
杜氏杜羽就是凶手,这是他亲耳听到的。
“他在哪里?”
“谁?”
“杜氏杜羽。”
“我不知道。”
“他在这附近吗?”
“他们在湖边有一大片地。”
“带我去。”
“带你去?”
“现在!”庄义文大吼一声。
“可是为什么?”李诺害怕的又向后退了退,“是因为,”她伸手拿过通讯簿,大声的读了起来:“打电话给杜氏杜仲,最后一次机会,”她抬起来,眼睛里有一种想法在蠢蠢欲动,“这和我父亲的死有关系,是吗?”
“是的。”庄义文郑重的说,但其实,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为了得到她的帮助。
“我们走。”李诺不再犹豫,她向外走去。
庄义文临出门前,他一把抓起里肯巴克。
“你在干什么?”李诺问。
“小宝让我拿的。”
“拿去哪里?”
“没说,他说会打电话的。”庄义文差点就露馅了,但好在他反应及时。
“走吧,我有手机。”
“我们快走吧。”
这次,庄义文走在前。
莫语望着窗外,倾盆大雨砸在巡逻车上,黑暗中看不见车里面的小米。
她给司徒打了三次电话,他告诉她,他在处理案子,要她好好待在家里,很快会和她联系。
现在,莫语深刻的感受到一种不受控制的事情正在发生,所有的东西好像都偏离了它本身的轨道一样。
脑海中不断的闪现的是,杜羽那张金牌获得者的照片;还有他把面罩推到脑门上,举着自由潜水奖杯的照片;司徒和杜仲,十三岁,步枪射击冠军领奖台上,没有到位的金牌获得者,杜羽。最后,就是,昨天,她看见杜羽从他的越野车上下来,一瘸一拐的走进他的房子。
司徒说,安娜的手枪曾开过一枪,但是找不到子弹,只有弹壳,他的分析是,那人可能是腿部受伤。
莫语觉得自己不能喘气,有什么东西压在她的胸口,就像那次她在水底受伤一样,那样的窒息感正大面积的袭来,非常的强烈。
她把窗户打开,让风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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