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虽不及京城天子脚下那么繁华,但到底也是富饶之地民风又开放豁达,是以街道上贩夫走卒也热闹的厉害。

我向来喜欢热闹,这次出来特意穿了一身男装,还假模假样的给自己贴了一层浅浅的胡茬,所以也没什么顾忌,净挑着热闹的地方扎堆。

只是什么胸口碎大石、金枪锁喉的戏码我早已经看腻了,正打眼寻着哪里还有别的热闹可看,只见街上一个拐角处正围着一小圈人,人群里时不时的还叫上一声好。

我循声而去,围观的都是一些粗糙的汉子们,个头都比我高出一些,我费劲的挤到人群最里边,原来这里是个变戏法的在摆摊。

变戏法的是一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五官还算端正,只是在下巴处有一道细长的疤,身上穿着一件土色的长袍,袖口随意的挽起来,仔细瞅瞅倒还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味。

所谓的变戏法也只是简单的支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四堆尚青涩的杏子,每一堆数量不一,有两个的也有三个的,那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个白碗,在那几堆杏子上盖来盖去,最后让人们猜他碗里杏子的数量,押注三两,若猜对了就双倍银钱返还给下注的人,若猜错了那三两银钱就归摊主。

这戏法我还是见过的,无非就是比变戏法的手速和和下注人的眼力见。我看了看那中年男子的手边,已经堆了不少银子,看来他赢了不少。

许是输的人太多,此时已经是看得人比下注的人多。

我正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挤了进去,那中年男子看见我就笑了笑对着我说:“呦,这位小哥儿生的好俊俏,只是看着眼生了一点,莫不是来此地游玩的?那不如耍上一把?”

我笑笑:“先生好眼力,小生我只是路过此地,方才见这里热闹也就过来瞧瞧,玩的话还是算了罢”

我原先在江州的时候也玩过,但那时候身边有宋津铭,别看他人小,那眼力见却是十分好使,一连几把下来都是我赢了,最后那摊主脸色铁青的在一片哄笑中收了摊。

“老夫看小哥儿穿的挺精神的,手中应该富足才是,莫不是家中娘子管的紧怕输了不好交代?”那变戏法的中年男子哈哈笑了几声,连带着围观的人也因为他打趣的荤话引出了哄笑。

我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但这激将法对我是最不管用的:“先生说得极对,家中娘子怕我出去喝花酒招惹姑娘,所以向来不肯多给我银钱,唉~”说完,我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闻言,那中年男子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番,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便不再言语,又继续向其他人吆喝起来。

这摆摊的虽不言语了但偏偏这向来起哄架秧子的比较多,众人见我不上套,便开始轮番的拿言语激我,什么“是大老爷们就别唧唧歪歪的”“怕娘子管就不是好男儿”,我想走又挤不出去,无奈只能赶鸭子上架的从腰包里掏出三两银子放到了桌子上。

那中年男子眼里顿时泛起了精光:“落子无悔,小哥当真要赌?”

我点点头,反正又不是我的钱,再说了我也不是铁定就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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