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开始重复他们昨夜的经历。
小将听到一半,眉头已深深皱起。他唤过队伍后的一人,开口正要问些什么,却见这人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与此同时,小板车上一道尖利到发颤的童声划破了空气——
“爹爹——!!”
话音未落,小七瘦瘦的身体就跳下了板车,踩着飞溅的泥水冲官兵那边扑去。被小将唤过来的那人也连忙下马,不顾地面脏污跪坐在地,迎面抱住小七。
剩下的人愣了一愣,随即抽出腰间佩刀,齐刷刷指向二人。
小七的父亲也想起什么似的,慌忙把人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连珠似的问道:“他们没伤你吧?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你娘呢?”
小七喊出声时,眼中泪水已经滚滚而下,现在扑在父亲怀里,更是哭得说不出话,只抽噎着摆手示意符骞不是坏人。旁的词不成词句不成句,谁也不知她想说些什么。
一队官兵都有些犹疑,符骞很是配合地摊手示意自己无害,连微看小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一旁低声对她父亲道:
“节哀,孩子的娘……已经没了。”
男人神色疲倦,胡子拉碴,原本靠着一股劲儿还显出几分精神,这话一出,眼中的火光登时熄灭,身材颀长的一条汉子,怔怔地竟淌下泪来。
片刻,他收敛神色,拉着小七起身,向二人行了一礼:“在下喻扬,二位对小女的援手,在下感激不尽,必竭力相报。只不知拙荆…是怎么去的?”
符骞于是把被打断的话说完。喻扬安安静静地听完全程,又行礼致谢,神色平静。眼尖的连微却发现他紧攥的拳缝里渗出丝丝鲜血。
直到一行人调转马头,踏上回扈郡的路,她也没听见喻扬再说一句话。
返程路上,连微从那叫温纶的小将处得知,他们此行原来就是要剿匪的。昨日有被打劫的行商留着一口气逃回扈郡,报与城主知晓陈陵这边盘踞了一窝悍匪,才有他们今日侵早出行。
喻扬是城主府中掌文书的,不知从哪听闻了消息,赶在小队出城前拦住了他们,说自己的妻子回娘家数日,本已到了返程的时候,却迟迟没有音信,恳请他们带上自己。
温纶见他实在担忧,便通融了一二。熟料竟真的……
“依你们说的,陈陵匪窝已毁,那帮匪徒却没有清缴干净?”温纶确认。
“不错。”
“如此,若我派出的斥候没查探出线索,还要劳你再来引路了。”
前方已可见城池的轮廓,城门处熙熙攘攘,人流往来。不知为何,有不少摊贩竟把摊子摆在了城外道旁,等待入城的人少不得都去看两眼,十分热闹。
见符骞二人注目,温纶随口解释:“近日城中有贵客,对路引查的严了些,城外因此拦下了不少人。商家逐利,就把摊子摆在了外头。”
“对了,”他忽然道,“我看你们风尘仆仆,可也是从别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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