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晟接过,“小姐写得一手好字。”
她的字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娟秀软绵,倒颇有几分凌锐,别具风骨。
闻玉蝉谢赞,提示他看纸上的内容。
云知晟这才细看,但见白纸黑字上写的均是二人间的协定。
有了这亲笔纸书,便是将来闻玉蝉得知一切想要赖账,便是彻底不可能的了。
好个灵透的闻家小姐,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齐全了。
云知晟心底更生欣赏,他正欲说些什么,突然就听门上嘭嘭作响。
却是闻家下人来报,闻老爷绝气了!
“爹!”
闻玉蝉一惊,拔腿就往父亲的院落跑……
闻老爷完成了自己最后的心愿,心满意足,去得很安详。
云知晟本以为闻玉蝉会崩溃承受不住,然她不过大哭一场,就又迅速恢复振作,用心为父亲操持后事,直到闻老爷入土为安。
闻玉蝉望着父亲的墓碑,平静地道:“爹爹去世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的,他走得很安乐,既然如此,我又何忍再叫他去得不安呢?”
云知晟闻言赞同地点头。
闻玉蝉转过身面对他,郑重拜下,“这几日多得公子忙前忙后,帮忙操持家父的后事,小女子拜谢。”
他跟闻家非亲非故,根本不用做这么多的。
云知晟将她扶起,“虽然是假的,但怎么说闻老爷也叫我一声贤婿,我合该做这些的。”
他望着漫天飞飘的纸帛,“闻老爷去了,不知闻小姐以后有什么打算?”
闻老爷没了,这闻家上下就剩下她一个女子主事了。
不管承不承认,这世道的女子总是比男子更艰难些,也难怪闻老爷身前念念不忘让闻玉蝉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
闻玉蝉对自己的未来倒是没那么担忧,“可能在本家过继一个男丁继承家业,或许干脆去官府立个女户,总不会过不下去的。”
听见这话,云知晟心底也轻松几分,“小姐聪慧,相信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你。”
闻玉蝉笑笑,从袖中掏出一方白帕,正是那日云知晟递给她拭泪的那块,“之前就想着还给公子的,一直给忘了。”
云知晟看着那帕子,“这帕子闻小姐留着吧。”
见闻玉蝉默默不语,云知晟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引人遐思。
叫一个姑娘收着他一个男子的帕子,这像什么样子?
他有些尴尬地轻咳了声,“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姐莫误会。”
闻玉蝉摇头,“公子乃正人君子,小女子不会误会。”
她还不至于这么自作多情,以为云知晟会瞧得上自己。
“这帕子你留着吧,若是将来有什么难处,可凭此物到京城寻我。”
“如此,多谢公子好意了。”闻玉蝉也不忸怩,从善如流将东西收回。
但她心底却知道,自己不会用到此物。
云知晟看了看天色,指着在一旁等待的陈羽与车马,“时候不早了,那……我们就此别过。”
他在闻家已经耽搁得够久了,也是时候继续上路了。
闻玉蝉深躬,“公子珍重。”
“小姐珍重。”
没有别情依依,二人就此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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