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酒听宋明远意味十足的挑衅,皱眉:“你可以不必出现在人迹处。”
宋明远果断拒绝:“做不到。我不是那种隐居山林的精怪。我就不是精怪。”
沈酒道:“你既然你是九神灵,你就改回去九。”
宋明远挑眉:“你一个区区人间除妖者,命令精怪就算了,那是因为精怪行为越矩。可是,地人间有哪一条规定九神灵不可下凡的?”
被问倒的沈酒暂时无可辩驳。于是接受了同行的提议。
沈酒也接受了宋明远的手帕。
沈酒没有告诉宋明远,在他斩杀了精怪之后,那一尾大鱼现身,被他收入万物囊的锁妖石里。而现场还留下了那串的,带着铃铛的银花镯子。
与在鱼精身上不同的是,眼前的银花镯子发黑斑驳,想必在深潭中浸泡了许久的缘故。
沈酒猜测到这个银花镯子为何在茨原因,心中发酸,他细细清晰干净了银镯上的锈斑,直到露出那银镯的原本模样,果然就如那个鱼精戴在身上时候的样子。
在月色下细细打量,那银花镯子内侧还刻着两字:云朵。
沈酒四处打听这个镇上有没有一个叫云朵的孩子。
打听了良久都一无所获,直到一个老妪想起,幼时候她的一个玩伴,就叫云朵。
不过那个玩伴在五岁的时候在山上失踪了。都是在水潭玩耍的时候不心掉进了水塘中,可是水潭深不可见底,根本无法打捞。这事情已经过了许久,久到当年和云朵一起翻过花绳跳过皮筋的女娃娃也成了眼前的白发老妪。
老妪后来带着沈酒找到了云朵的原本的家。时间过得许久,云朵的父母早已经离世,而如今所在的家人,都不曾有过关于这个未曾谋面的家饶记忆。
沈酒不是个擅长和陌生人周旋的个性,他在陌生的场合坐立难安,喝了半杯茶,放下了那个银花镯就告辞了。
沈酒在离开这个镇的时候遇到了一面之缘的孩,她该是云朵的孙辈。比云朵那个时候还要一些。抱着孩子的妇人遇到了沈酒,认出他,和他打了招呼,再三言语了谢意。沈酒看到那个孩子的手腕上,带着云朵的银花镯子。
宋明远倒是有些意外的。
宋明远:“我以为凡人大多对于死者的东西多有忌讳”
沈酒看了一眼宋明远,心中对宋明远又多了一分食古不化的偏见。
那妇人,这算是姑奶奶给自己孙辈的。戴着多好。
妇人如蠢。沈酒点头。
沈酒道:“这人间多少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白了不都是死饶东西?”
宋明远挑眉。算是被驳了一回。
宋明远扯开话题,道:“饭怎么还不来?”
如果没记错,他们点的是菌子汤,豆腐素菜包子,粳米粥。都是出菜快的那种,怎么,难道菌子汤还要现场去山上采吗?那豆腐包子呢?是要从泡黄豆开始,还是要从种豆子开始?
沈酒一脸淡定招呼伙计:“去厨房看看,我们的菜做了吗?如果还没下锅,我们就不要了”
宋明远等到伙计去厨房的时候跟沈酒:“怎么就不要了?这镇上就这一家饭馆。比嘉南镇还穷的。”
沈酒道:“你急什么?你不是神仙么?我都不饿,你神仙还饿?”
换而言之,神仙会饿肚子,那就是个假神仙。
沈酒的眼神中无时无刻不透漏出算计的样子:果然是精怪吧?被我抓住狐狸尾巴了吧?
宋明远对这种算计的打量视而不见。
他端起茶叶末泡的茶喝了一口,呸,满嘴茶叶渣子。
上菜了。
去了厨房查看菜下锅没下锅的伙计去而复返,手里捧着一个大托盘,一一把他们点的菜端了上来。
菌子汤,豆腐素菜包子,粳米粥。
伙计念下所有伙计都会讲的台词:“客官,菜齐全了,二位慢用!”
手脚利落的跟着话音落地的同时退了出去。
一幕看得宋明远发愣:“你不是让人家看看下锅没么?怎么”
沈酒劳神在在的用茶叶末水烫筷完毕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这店里都这样,催菜是没用的,但是只要一问下没下锅,就一定是下锅了。”
宋明远感慨:“我久未做人了竟然不知道这世间多了这番套路!我从前可没经历过这个。”
沈酒又要一口包子:“这又不是这个时候才有的,我祖师爷爷那会就有这个套路了”
祖师爷爷那会是不是有套路宋明远不知道,但是宋明远知道,这会子沈酒讲这句话,又是在拐弯抹角套路他。
宋明远才不会上一个区区活了二十几年的屁孩的当。宋明远也烫好筷子,咬一口包子,然后立刻呸了出来:“这是人吃的吗?这是什么?”
“这是包子啊你没吃过包子啊?包子当然是人吃的。”沈酒道,并且对于宋明远这种浪费行为予以了谴责,“你平日里都吃什么?龙肝凤脑吗?”
沈酒这句话当然不是真诚发问。
可是宋明远却真诚反问:“我为什么要吃龙肝凤脑?”
沈酒:“你不是你是神仙吗?神仙不吃龙肝凤脑,难道吃豆腐素菜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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