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张大梅和许贤从厨房里把烙饼都端出来了,许美田已经去食堂里领回来粥了,许建国还没回来。
张大梅习惯性的就要叫她三女儿美水去叫她哥回来吃饭,许贤把美水给叫住了,“别去了。咱们坐下先吃,别去管他。就是惯得这孩子。
你看看人家家里的孩子哪个到了饭点了还不知道回来吃饭的?一整天的就知道和村里那帮孩子这里跑哪里跳的,一点正事也不干,吃饭还要人喊,这就是思想有问题。”
许贤硬是把张大梅按着坐下了,把小儿子许建军往她怀里一塞,叫她顾着小儿子吃去。忙起来就没有功夫再瞎操心大的了。
4岁大的许建军早就可以吃这桌子上摆的东西了,更何况那白面葱油饼喷香喷香的,这谁能忍得住?
小小的许建军在张大梅怀里拼命挣扎着,一双眼睛里除了葱油饼再放不下其他任何人和物。
他那一双小小的手还试图挣扎出张大梅的搂抱,企图抵达餐桌上盛放着的焦黄色绝美葱油饼。
可他这么小的一个小人儿怎么能挣脱一个大人的辖制?
这么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在坐的都知道——除了他。
唯一不知道这个残酷现实的建军小同志偏偏还极其认真的一边伸手够东西吃一边拍着张大梅的手,馋的口水都要流到脖子上了:“娘,我要,我要吃!”
大家都被他逗得哈哈大笑,张大梅让美田去整个毛巾来给他擦嘴,看他快要急哭了的可怜样终究还是如了他的愿,给他撕了块他手掌那么大的饼让他先吃着。
等给建军擦了口水,让美田和美水先吃了过后她才有些不解的问:“平时也都是让美田去叫她哥回来吃饭的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不让叫建军回来吃饭了?”不会是被娘刺激的有火不能发就朝我儿子撒气吧?
一起过了这么些日子张大梅的最后一句话虽然没说出来但许贤还是懂她是什么意思。
他夹了一张饼到张大梅碗里,把乖巧吃饼的许建军拎到自己怀里来。“你别光顾着建军,自己也吃。我老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之前事多没腾出时间来管他而已。”
许贤看张大梅在吃了,美田美水姐妹俩也安静满足的吃的头都不抬,怀里的建军跟个小猪仔一样有吃的就乖巧极了,心里一片柔软。
可这个家的其他人越是善良美好他就越要把许建国那个性子给改过来,许宣的模样认真极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们兄弟姐妹几个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甚至现在二哥都相当于直接和老四家断往的地步。”
张大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是在说儿子的事吗?怎么又说到他们兄弟之间了?
不过她还是顺着许贤的话问下去了:“为什么啊?”
“老小和秀芳出生之前我、二哥还有老四基本上无话不谈。可后来吧,可能也有大家都成家了的原因,有了自己的小家过后人的小心思难免就多一些。可那都是人之常情的,大家也都没越过界去。所以这不是主要的。
老小和秀芳出生过后爹娘觉得这是老来子得宠着。老小他们就比二哥家的美丽大2岁,就比咱家建国大4岁,我们这些哥哥年纪差太多了,也把他们当小辈的让着。
所以爹娘说想送他俩去学校念书去,我们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爹娘说老闺女老儿子想宠着点不叫他们再下地受苦我们也没说什么;秀芳长这么大到现在除了住校的日子就没自己洗过衣服,咱们觉得自己当哥哥当嫂子的顺便帮这点没什么的。
这一天天,一年年的,我们习惯了付出和忍让,他们也习惯了接受和索取。
可人都是会长大的,我们以为他们长大了会感谢兄嫂的无私,至少会肯定咱们这十几年来对家里的付出。
可你看看许秀芳和许晨这阵子前前后后都做了什么?
有用的时候就是亲哥,没用得出时候就要敢咱们出去,这样的性子以后可怎么指望?
说到底他们俩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我们这些年惯得。”
说完许贤就闷头吃饼,张大梅被他说的一阵难过,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理解了他的话:“你怕建国也长成那样?”
说完她自己想了想,不得不承认,她大儿子现在就已经有点小叔子的意思了——每天就知道出去瞎疯,到了吃饭的点还要人满村子的喊才回来吃饭,吃完又跑出去玩儿去了。
比他小的美水、美田哪个不是帮着家里洗碗、捡柴、喂鸡、挑野菜的?就他最大还一点事都不干。
她自己碰上了这么两个极品小叔子和小姑子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儿女再遭一次罪?更何况谁愿意自家儿子以后成为个吸血蚂蟥一样的万人嫌?
张大梅攥紧拳头——这孩子得给他赶紧掰过来!
许贤觑着张大梅的脸色趁机提出了接下来他要改造许建国,就是过程有点不好说,怕张大梅心给他搅黄了。
张大梅有些迟疑,她当家的这么说不会下狠手吧?
“砰!”大门被人暴力从外面踢开了。
许建国跑进来看着碟子里剩下不到巴掌大的白面葱油饼,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气的脸都红了,“你们吃饭了为什么不叫我?今天中午还吃的白面饼子!都没给我留!”
说着这都12岁的小伙了竟然嘴巴一瘪就要哭了,抬脚就要往放饭菜的桌子踢。
张大梅的眉头越皱越深,她闭了闭眼睛,“随你安排吧,当家的。”这孩子再不管就要上天了。
许贤一把抓住许建国快要挨到桌子的脚,朝他冷笑——小子,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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