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苞正月初一就奉了圣旨出发前往湖州,他本来在京里就没家没业的,说去哪就一句话的事儿,包袱都是现成的。临行前正去乾清宫给康熙叩头,刚出西暖阁的门儿就被张常玉使了个眼色,方苞明白这是张常玉有事儿要交代,自己便哆哆嗦嗦的在垂花门外等了好一阵子,张常玉才一溜小跑的跑了出来。

“唉!久等了,方大人”张常玉避开了左右,拉着方苞的胳膊走到了乾清宫拐角的僻静处,把三十儿夜里发生的事儿大概齐说给了方苞听。

“陛下是怎么个意思?刚才也没明旨啊”他还是谨慎的问道,这女人走了最好!在他看来,“深情不寿”她离开是对康熙最好的事儿了。

张常玉拉这个脸,说话也不怎么利索了,昨儿那场面自己也着实是吓坏了,皇上如今是憋着劲儿呢,以后指不定怎么样。“虽说我是六宫都太监,可我在陛下身边最久,看的也最多,陛下这几年若是有十分心思,三分花在阿哥们身上,四分花在国事上,剩下三分就在她身上了……”

“可是这未必是什么好兆头啊……”方苞看着张常玉稀稀疏疏的眉毛,感慨道,都是这年纪的人了,忙上忙下的跑腿,一样的不易。

“谁说不是呢,唉,夫人也忒小孩儿脾性了,这宫里的谁不是哄着陛下盼着陛下的过啊,就她……”张常玉又摇头又是摆手,活生生的拨浪鼓似的,又让方苞觉得好笑。

“她啊,我算是看出来了,不畏生死,没有所求……真是绝了,这不是要命么,偏偏陛下还……诶?对了,张公公给个准话,我这次到底该怎么办呢?”

“呦……”张常玉的愁容一下子没了,掩嘴笑了笑“咱不是夸口,方大人的脑子可比我好使百倍有余,我看啊陛下是有些悔了,几个时辰没合眼……昨儿也是醉酒,醉酒咯”

“那今儿可有的熬了,就是钢筋铁骨也熬不住不睡觉啊……行,多谢张公公告知,我一准比她先到湖州,陛下赐给我一个营的御前侍卫呢,护着她没什么问题!”

张常玉一躬身子,捧着拳给方苞行了个礼。

“就此别过,等着方大人的好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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