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轻笑:“她都走投无路了,哪里还会管后果如何?恐怕也没有心思想自己的后路了。”
“或许,她也便是仗着自己是皇帝的生母,所以笃定了皇帝不会对自己定罪?”桃灼偏头看向顾怀。
顾怀眉眼温和:“这个法也不错。”
曲如沫一直以来都算得上是在孤军奋战,可却从未放弃过和郑钰宣抬杠。有时候桃灼还真佩服她这份执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和身后有千军万马的郑钰宣相比,实在是
若从前她这样做是为了西荣,那如今西荣王已经是秦熠,曲如泠也死了,那么西荣应该没有什么是值得她这样去拼命才对。莫不是,真的是一心只为了郑炜麟?
为母则刚这个词本是褒奖之意,虽曲如沫也有这几分意味,但用在这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桃灼下意识抚了抚自己的腹,原来母亲真的是可以为自己的孩子做到这个地步的吗?
顾怀瞥见她的动作,连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桃灼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你最近似乎想得都比较多,虽是正常反应,但也别太钻牛角尖了。”顾怀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耳,他最近似乎很喜欢用这个动作来安抚自己。
皇宫这边,郑炜麟刚下旨放了孟丞相,正准备拟旨赏赐些什么给他聊以抚慰。
思索间,听见殿内的脚步声,以为是常年伺候自己的宫人。
“阿瞿,帮朕倒杯茶。”
话出许久都没有听见来饶反应动静,郑炜麟掀眸去看,却看见曲如沫端着漆盘站在自己面前。
“母后?”郑炜麟方才与曲如沫有过争执,她此时却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曲如沫眉眼间恢复了往日的柔和,仿若方才的争执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见她将漆盘放置在桌面上,轻声道:“麟儿,方才是母后冲动了,母后也知道自己这件事是做的过了些。你也多多体谅母后的一番苦心,看在母后是为了你的份上,便别同母后计较了。”
曲如沫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即便她做错了事,自己也应该多原谅她才是,况且好在这件事已经及时挽回没有铸成大错。
郑炜麟放下纸笔,缓色道:“儿臣没有怪母后,只希望母后日后做事多加思虑一番。”
曲如沫微笑着颔首,又将手边的银梨汤端给郑炜麟。
“母后亲自下厨给你炖的银梨汤,记得你时候最喜欢喝这个了,你快趁热喝了。”
曲如沫给了彼此之间的台阶下,郑炜麟也不会拒绝,很干脆地就喝完了汤。
看着他听话地喝完了银梨汤,曲如沫眼中笑意更深,却透露出一丝诡异和算计。一时间,郑炜麟只觉得看不透,也有些许晃眼。
郑炜麟拿起笔准备继续方才未完成的旨意,却发现眼前的字迹都看不大清,他揉了揉眼睛,也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心里有一个念头涌上来,他难以置信地望向面前依旧端和地笑着的曲如沫。
“母后你”
曲如沫仍旧笑着,并没有因为郑炜麟的诧异失色而有一分的错愕动摇,这才是让郑炜麟最觉得后脊发凉的原因所在。
“麟儿,母后不会害你。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怎么会忍心?只是你虽不明白为娘的一片苦心,但我有些事也必须要去做。为了你,也为了你父皇。”
郑炜麟的意识逐渐模糊,也渐渐看不清曲如沫的模样。
对于自己的这个亲生母亲,郑炜麟才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她。她真的是为了自己或是父皇吗?对她而言,自己是她的儿子更多一些,还是只是她满足自己臆想的工具?
郑炜麟只觉得心中透凉可悲,他该怎么办?皇叔他会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吗?北陇又该如何?
不过片刻,郑炜麟虚弱地靠在龙椅上,终是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手中的狼毫滚落在地,沾染着斑斑墨迹,在地面上留下一处处生脆诡秘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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