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顾怀意料之中的事,让他就这样放走桃灼,那他之前来往玥所做的努力便全都白费了,再想将桃灼带来北陇便是难上加难。可对于郑钰宣这种人,在桃灼的事情上,商讨永远都不可能解决问题,如此一来,便只有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让他知道一切再无可能。
静默良久,郑钰宣抬眸冷眼看向顾怀:“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
顾怀从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他会主动前来,明心里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究竟还有什么是自己还不知道的
“阿灼有了身孕,我必须带她走,刻不容缓。”顾怀声音明朗从容,掷地有声,话罢许久,这句话却依然在郑钰宣耳畔流转萦绕不去。
阿灼有了身孕有了身孕
这句话似魔音一般紧紧缠绕住郑钰宣,他只觉得头疼欲裂,额角也青筋微露。
“你”郑钰宣的拳头重重锤落在桌案上,神情也是怒不可遏,所有隐忍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除了愤怒,更多的是被欺骗和心痛难耐。
顾怀全然不理会他的怒意,轻笑道:“王爷为何如此生气?阿灼本就是我的妻子,她有了我的孩子是什么很难以料想的事情吗?”
郑钰宣此刻再去追问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也是于事无补,他们也没有必要拿桃灼的名节来蒙骗自己。事实就是事实,事情也已经发生,一切终究是到了自己无法挽回的地步。
桃灼有了和顾怀的孩子,那她这辈子都有了完完整整的牵挂,再也不可能身心都留在北陇,即便自己手段再强硬,时间再久,也无法阻断这样的血脉亲情。
血亲之间的联系是怎样的强烈,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原来早在桃灼来北陇之前便已经和顾长淮
郑钰宣嗤笑。
是啊,不然凭着她那样执拗的脾性,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威胁言听计从。自己早该想到的,若不是了无牵挂,没有了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再觅箩庄的时候住的那样平静,看着就像没有一丝一毫想要逃离的心一般。
不止是她心愿已了,更在于她始终相信顾长淮会来接她的吧
桃灼呵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或许,从一开始的重逢开始,她便真的不再是自己从前心里的那个秦溯汐了。原来一直以来所改变的不止是名字和时间。
顾怀笃定郑钰宣即便对桃灼的私心再重,也绝不会让她身陷险境。他心里也一定十分清楚,曲如沫一日不除,桃灼继续留在北陇,这会意味着什么。
沉默许久的姚子量也开口劝解:“王爷对女的偏爱,属下心地感激,对属下和贱内的搭救接济之情也会一辈子铭记在心,答应王爷的事情,属下也会信守承诺帮王爷达成所愿。只是,王爷也知道,属下此生能和阿灼再见是上怜悯,也希望她这辈子被人疼爱,无忧无虑。儿女情事,婚姻媒妁之事,恕属下无法妥协。”
郑钰宣自嘲笑着,垂眸掩去眼中的凄然和痛色。
“你们都算好了这一步,本王还能怎么办?”随即他斜睨了顾怀一眼,“顾长淮,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你。”
顾怀淡淡道:“王爷谬赞,不过是家父教养栽培得好罢了。”
顾怀这个人还真是怎么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清冷和不饶人,他已经赢过了所有,却还是要拿顾泯臣来狠狠噎自己一回。
“你赢了,该是开心的吧?西荣之战,玥没有损失一兵一卒,你也没有失去她,你的赢面可是比谁都要大。”郑钰宣冷笑道。
“王爷言重了,阿灼不是一个物件,顾某不过是寻回自己的夫人,没有什么输赢的法。待王爷事成之后,王爷的赢面也还在后面。”
顾怀客气地恭维一番,郑钰宣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但顾怀给自己的计策确实是良方。对于曲如沫这样的人,只有釜底抽薪,才会让她露出马脚。
他们今日来让自己加快计划,倒也正好是一个机会,曲如沫这人虽有时蠢钝,但却是极耐磨的性子,这么些年她都隐忍下来了,继续跟她耗下去也确实不是办法。
郑钰宣既松了口,顾怀也没有闲心思和他计较从前他胁迫桃灼的事,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曲如沫和文橓之间已生嫌隙,她身边除了辅城王妃,也没有可以真正相信的人。只要王爷稍稍透露一丝要动她根基的意思,她势必会忍不住出手,到时候曲如沫的防线自然也不攻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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