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低头思忖：“先等等看吧，将军不好抛头露面，如今我们传了消息，将军也只能干着急。”
桃灼刚进屋便看到书房内就发现桌案上铺了许多画卷，环顾四周，郑钰宣也不再书房内，桃灼便上前拿起画卷端详了起来。这些画卷似乎都大同异，最多的就是一个女子的背影。
和自己当初在觅箩庄看到的那副像是一样的，这些难道都是自己吗？
再往下压着的画卷有侧影、和正影，可每一幅都在无关面孔上有细微的差别。随后桃灼的目光便被最边缘的一幅画所吸引，因为这所有的画中，似乎只有这衣服是新作。
桃灼怎么看这幅新画都像是自己，正想着的时候便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郑钰宣扫了眼桌上的画卷，又看了看桃灼，似乎也并没有因为桃灼翻看他的东西而生气。
“觉得我绘的丹青如何？”郑钰宣笑问。
桃灼放下画卷道：“王爷博学，自然都是好的。”
面对她平淡敷衍的奉承，郑钰宣好像也乐得接受。
他绕到桌案前到桃灼身侧，有了上次庄子里时书法的事后，桃灼便心谨慎了许多。见他靠近连忙挪了挪步子。
郑钰宣也装作没看见，只兀自拿起了一幅画卷。
“这幅是我最早的时候画的，是我当年第一次在桥边见到你时画的。那时我隐约猜到你就是我在末狄时认识的姑娘，可时隔多年我也不知道你长成了什么模样，于是便有了后来这许多各式各样的画。”
郑钰宣的手指一一拂过那些画，对他而言，真正陪伴他的便只有自己的这些念想。
“我凭着那时你的眉眼画了这些画，本以为应当是八九不离十。可当见着你的时候，才发现竟都不及你半分神韵。”
桃灼避开郑钰宣灼热的眼神，绕到郑钰宣对面端敦站着：“王爷今日让臣女过来，应当是有重要的事要相商吧？”
郑钰宣沉沉看了她一眼，一边收拾着桌上的画卷，一边道：“曲如沫拉拢你无非就是要从你身上套取我的消息，今日后她必定会召你入宫问话，你打算怎么回答她？”
“自然是王爷想让臣女怎么回答，臣女便怎么回答。”桃灼分明是一副乖顺言听计从的模样，但郑钰宣却只觉得这样的她比当面顶撞自己更让他觉得心头窝火。
郑钰宣眼角方才的温情如今只剩下酷厉冷漠，话的语气也没有房才柔和。
“本王是在问你话，你倒是反问起本王来了。”
桃灼咬了咬下唇，心中百般隐忍，却又不得不委曲求全。自己如今和郑钰宣在同一屋檐下，若是逆他而行，谁也料不准这人会做出什么。
“您有不臣之心？”桃灼出声试探。
见她桃花水眸下潋滟温情，朱唇檀口轻启，一副心谨慎窥探自己的模样，郑钰宣面色也有所缓和。
郑钰宣轻笑出声：“你倒是一针见血，就这么希望我快些身陷险境？”
桃灼撇嘴，“臣女不敢，臣女愚笨，不知道要些什么，还请王爷指点。”
郑钰宣悠闲地往檀木座椅上靠了靠，朝桃灼招手：“过来。”
才不，傻子才会过去呢。
桃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颇有些哀怨地看着他。
郑钰宣也不绕圈子逗弄她了，耐心解释道：“曲如沫虽不算聪明，但能稳稳当当坐上太后的位置自然也不是蠢笨的人。她之所以看准了你，无非是因为她知道我心里有你。”
到这里，郑钰宣抬眸观察着桃灼的神色。桃灼眸光沉静如水，他居然看不清她的心绪所然，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郑钰宣觉得瞬间心头烦闷，可却依旧沉稳着继续与桃灼听。
“可我若这么轻易就将那样重要的军事告诉你，你觉得她会相信吗？”
桃灼摇了摇头，他的不错，曲如沫若是再次召她入宫，一定不会是指望光凭这一次就从自己身上知道郑钰宣的动向。若不是这样的缘由，那一定就是为了试探自己的忠心。若她第一次便轻易出了信息，无论真假，曲如沫都会存疑。
“所以，若曲如沫再次宣我入宫问起这件事，我只不知道就行了？”桃灼蹙眉，心里顿时生出疑惑。
郑钰宣含笑点点头。
“就这样？”桃灼抽了抽嘴角，这种事情还用得着大张旗鼓神神秘秘将自己关到书房来？
郑钰宣看出了她心中所想，踱步到桃灼跟前，桃灼想后退却发现后面已是冰冷的墙壁，心中暗叫不好。
“我这样大费周章找你过来，不过是因为想见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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