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婶表姑舅家有个姑娘,长得很水灵,还上过高中……”
“妈,我睡觉去了,你早点收拾,收拾完了去休息。”
张二本以为相亲的事能告一段落,不料这么快又被母亲提了起来,张二这次虽然有些不耐烦,心里却多了些计较:自己二十多年来,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更别说提结婚这事了,可自己这么推着,终究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也会妥协。张大叔说喜欢一个人,整天脑海里想的都是她,她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你的心,她开心你就开心,就连她难过你也会感到忧伤,可自己好像没有碰到过这样的女孩。如果非要说有,可能只有想起燕子和长顺时心会被莫名的揪一下,以前的时候倒还好,现在见了燕子有时连她的目光都不敢直视。
张二翻来覆去的想了很久,也没搞懂这算什么,再说燕子跟长顺挺谈的来的,就算自己喜欢,也决计不能干这种事。对了,明天去问问张大叔好了,这般想着,却是昏沉沉睡去。
张大朴跟张二的关系特别微妙,两者虽然相差了几十岁,可每次聊天却总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觉,若不是年龄差太大,两人都能拜把子了。
张二第二天一下班便是跟着燕子到她家去找张大朴。张二刚从着篱笆墙里进去,便是见燕子妈背着背篓给驴添草。
张二:“婶,我叔呢?”
“哦,你说大朴啊,他跟着乡里的人往前川送粮食去了,昨天刚走,估计后天就回来了,咋了,你找他有事?”
“哦,没事,就是找他唠唠嗑,既然我叔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听的张大朴不在,张二心里一阵失落,转过身刚是要走时,却是燕子叫住了他:“呆二,拿把伞了再去,东边的黑云压过来了。”张二小脸一红,却是头都不抬道:“不用了,这云还离的远哩,我跑回去就行了。”
“喂!”燕子刚转回去从家里拿出一把伞,正要给张二时,却见张二已跑到了山坡上,顿时笑道:“这呆子!”
张二一路小跑,刚跑到燕子家地埂旁,却是头顶大雨倾盆而下。秋季的雨多半小而冷,今年不知咋了,这雨不但大,还下的来势汹汹。天上黑云翻滚,东边像是泼了墨般,整个云层嗽嗽的往下掉。自己这边还好点,只是雨点大了些,云层却是不像东边那般厚。张二暗叫了声糟,只道这雨要是不小,明日砖厂里的活估计是干不了了,也罢,刚好给自己放个假。这雨来的快,却丝毫不见去。待得张二回到家里,浑身上下早已没一处干地方。张二进房换了身衣服,径直便是向厨房走去。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这大雨下到几时才停。张二吃过晚饭,便是搬过一个小板凳坐在屋檐下欣赏雨景。
院子里,瘦小的枣树上稀稀朗朗的挂着几棵枣子,这枣子还没熟好,只全绿间夹杂着一点红,被雨一淋,倒愈发显得红艳,只个别几个枯坏的,零零散散的被打落在地上。
江湖风云几多变,零落半生浮萍飘。不知怎的,张二却是想起初中老师讲的课文,此情此景,自己不就是那打落的烂枣吗?雨水淘尽了尘埃,将鲜艳的,红的衬的高高在上,雨水又带来污垢,将深埋的,黑的泥土毫不吝啬的拍在地上的烂枣上。也许是因为枣里进了虫子,将有趣充实的灵魂掏出,可万物有灵,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选择,为何它连待在树上的权利也没?自己也是大千世界中的一粒,可最后还是不得自已,就连自己的婚姻。也许到头来也得遵从父母之命,然后娶妻,种地,盖房,生娃,娶妻,种地……自己好像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依然面朝黄土背朝天,好像没人关心二十年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反正无论什么样,大家都是一个样。
想当这里,张二像丢了魂,整个人变的恍恍惚惚,摇摇晃晃的走进屋里躺下,却听的外面的雨声稀索索的下。起初,院子里还能看到大水花,待得天彻底沉下来后,却只听得见屋檐下滴哒哒的水声。过了一会儿,又慢慢没了动静,张二晕乎乎的刚睡着,却是那雨又稀落落的传来,雨间歇的下了一夜,张二陆续醒来好几次,待得彻底熟睡时,已是到了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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