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题用枪口指着，唐晓翼也没有抖一下眼睫。
他只是发出了一声可以说得上是无聊的感慨语气词：“啊……”
旁边的边锦也大声地叹息了一声。
“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反水呢，”唐晓翼说，“想不到你一直忍到了这个时候……也算是超乎我的预期了，对不起啊，太久没玩这种游戏了，思想有点跟不上。”
“你有个地方说错了，”手指抚上冰凉的枪管，手势柔凉暧丨昧得就像是抚触情人的肌肤，唐晓翼微微歪过头，“我不是赌徒，我也不是杀手，我是个生意人。”
摁着枪管，他对无题说：“生意人，最讲究诚信，我守信，那么请和我做生意的你也要守信。”
无题背光，粉橙色的双眸里也落了一层阴霾。她嗤笑一声：“鸦先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要是只有这么点胆儿，我是混不下去的。”
“……好吧。”唐晓翼似是叹息了一声，“南晚云。”
无题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就应该乖乖回冥界待着。最先遇到的雅典学院众人和萨德侯爵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人了，游荡在外几百年几千年，现在就任神职的双翼死神的力量都不如他们，唐晓翼就没指望能把他们收押归案。而之前的胖子——那是顾浅漓留在这个世界的残影，不属于“已死之人”的行列。
但是现在的无题，她是和唐晓翼同时代的人，也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人，把她回收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灯光被遮蔽了，一抹高挑人影出现在了牌桌中央。飘扬的长发与衣裾收敛了一切光线，阴影当头罩下，将无题控制在了她的辖制范围当中。
墨玉般的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南晚云手持长长的死神镰刀，弯曲出一抹优雅弧度的镰刀刀片正横在无题与唐晓翼之间，反射着凛冽银光的刀刃直指无题咽喉。
“哎呀，说起来是第一次和您合作呢！”南晚云说着，镰刀往后一拨，穿透了无题的身体，后者像透明人一般，身躯瞬间消失了。南晚云半跪在牌桌上，以与先前无题一致的姿势看着唐晓翼：“想不到您做事也还是很可靠的嘛。”
唐晓翼淡淡答了一句：“在你眼中我到底有多执绔啊？”
他起身，走向水箱。边锦抛了一把钥匙过来——他刚刚从保镖身上解下来的——唐晓翼抬手接住，去开水箱上的锁。
箱里的小姑娘睁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眼神明亮无比，像仰望偶像。
这眼神极大地取悦了唐晓翼，他打开门锁，把千秋从齐腰深的水里拉出来。
谁知千秋还挽着唐晓翼的手呢，人已经对着南晚云兴奋大喊了：“小姐姐你好帅啊！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南晚云：……？？
唐晓翼：……………………？？
千秋转过头对唐晓翼说：“嗯嗯嗯你也很帅啦，谢谢您谢谢您。”
……这话里的敷衍意味也太重了。
“冥王大人，没事我先走了，有事欢迎叫我哈，我随时都在。”南晚云见势不妙准备跑路，临走前还要跟上司打个招呼。话音未落，她便凭空消失了。
靳千秋意犹未尽：“诶，小姐姐，别急着走啊，我还想学——”
“你还想学什么？”唐晓翼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拽住靳千秋的手腕。那片花的花瓣又少了一片，现在还剩下五片花瓣。
他转到前面去，把女神像传送回上冥界，回来牵住靳千秋的手。边锦说道：“下一重要怎么走？”
唐晓翼看了一眼仍被五花大绑着丢在地上的谭更漏，江断鹤弯腰帮他松了绑，没用的谭老板夸张地喘着气，拱手的样子都很市侩：“谢谢、谢谢……真幸福，你们还有空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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