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围攻幽州坚城不下,“将士多怠”,士气低落。
七月初六,耶律沙大军至幽州,赵光义督诸路军攻击,两军战于高梁河,耶律沙遇到潘美,力战不支而败退。然而当时的宋军连续近二十日不停地猛攻幽州城,士卒早已疲殆,虽然战胜了,可从中午到傍晚只追了十余里。令赵光义始料未及的是,耶律休哥率军出其不意间道而来,人人手持火炬直冲,宋军不知辽国人数多寡,还没等到接战,心里已经发怵,所以不敢接战,想凭借高梁河抵御。耶律休哥先收容了耶律沙败军,派他回去再战,与宋军相持,然后与耶律斜轸各自统帅精锐骑兵,从耶律沙的左右翼挺进,乘夜夹攻宋军,实行两翼包围钳击之势。战斗激烈非常,耶律休哥身先士卒,身上被孟玄喆重创七八枪,仍旧力战不退。城中耶律学古听到援军已至,也开门列阵,四面鸣鼓,城中居民大呼,响声震动地。耶律休哥继续率部猛攻,这时宋军才发觉已被包围,又无法抵抗辽军的猛攻,只能纷纷后退。耶律沙从后面追击,而休哥与斜轸两军也对宋军实行超越追击。宋军大败,死者万余人,连夜南退,争道奔走,溃不成军,赵光义与诸将走散,诸将也找不到各自的部下军士。孟玄喆见形势危急,慌忙从村落农户家里找了一辆驴车请赵光义乘坐,急速南逃。耶律休哥时已受重伤,昏死过去,不能骑马,左右用轻车载着他,代他发号施令,继续追击。一直追到涿州城下,获得兵器、符印、粮草、货币不可胜计。
赵光义于七月初七日明之后,已先到达涿州城外,当时宋军的败兵还没到。他又绕过涿州城,直奔金台屯,见诸军尚未到达,才敢停住车驾观望。初九日,赵光义见诸军仍然未到,便使人往探,这才知道诸军仍在据守涿州,而且有策划立先帝之子武功郡王德昭的事,于是急命崔翰往传诏命班师。
赵光义为防备契丹乘胜南侵,命殿前都虞侯崔翰与时任定武节度使孟玄喆屯兵定州,河阳节度使崔彦进屯兵关南,云州观察使刘廷翰为都钤辖与彰德节度使李汉琼屯兵镇州,以上诸军都由刘廷翰指挥并得便宜行事。本来这样就可以了,可赵光义偏偏又授诸将阵图,命令他们,如果契丹来犯,必须入图布阵,交代完之后,他才自金台屯南返,七月二十八日还至东京。
八月初二,赵光义行从征失律之罚,贬西京留守石守信为崇信军节度使,彰信军节度使刘遇为宿州观察使。同时因为北征不利,连平太原之赏也免了。当时很多人认为这样不行,武功郡王赵德昭偏偏不安稳,跑去上谏道:“当先行太原之赏,再行幽州失律之罚。”宋太宗当时大怒,想起诸将在找不到自己时曾有意立他为帝,:“待汝自为子,赏未晚也!”德昭被逼无以自明,退回私舍之后拔剑自刎。
辽军胜利后,也开始赏罚。以权知南京留守事韩德让,权南京马步军都指挥使耶律学古,知三司事刘弘,能安人心卫城池,并赐诏褒奖。以此前辽军在白马岭之战的失败的耶律沙,又以此次击败宋军之功相抵。耶律奚底遇敌而退,以剑背击之。乙室王撒合虽临阵退却,但部伍不乱,得到宽宥。冀王耶律敌烈战死白马岭,其麾下先逃遁者皆斩,都监以下杖背。然后聚宴诸将士,分别给予赏赐。
赵光义一直是首都市长,长于行政,短于军事。想要凭借灭北汉的余威一举收复燕云故地,重建中国北方的国防线,并进一步恢复中原政权领导四夷的地位,这种进取心无可非议是好的。然而好的动机并不一定带来好的结果,宋军在高梁河以惨败收场可不是时运不济那么简单。
赵光义被攻克太原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对辽军的实力及其拥有大量骑兵的情况估计不足,在部队疲困交加的形势下,仓促出兵,企图以突然的行动、优势的兵力数量,一举袭取幽州地区。这种轻率鲁莽、侥幸取胜的投机举动,最后遭到失败乃是情理中事。
从作战指导上看,宋军从晋地移师幽州,仅是一个方向的进攻,因为银州,灵州,夏州是唐月轻的党羽李沂,晋地杨业新降,都不信任,所以没有用他们,放弃了多线出击的优势,既未从雁门以西出兵配合,牵制辽军,又未控制一定的预备兵力。一开始便将主要兵力投入战斗,企图速战速决,一举成功,以致一遇挫折,便无力挽救。其次是对幽州城的防御力量估计不足。幽州是辽国的战略要地,辽国必以重兵守城。宋军远程急进,没有攻坚准备,以致顿兵坚城。
此次战争是五代十国时期结束以后的一场重要战争,这一战结束了宋朝统一的步伐,并且在军事上总体开始处于劣势。此战,辽军发挥骑兵优势,远道增援,变被动为主动,给宋军以沉重打击。宋军轻敌冒进,首战失利,对以后与辽作战造成了不利的影响。
高粱河战败后,发生了三件大事,一件事。
一是赵老大的儿子赵德昭被逼自杀,这件事引得朝野震动,宗室自危。二是赵光义更加提防曹彬和唐月轻,他认为战败的原因主要是曹彬对军中施加影响,以至于功败垂成,而唐月轻操纵度支司,在物资上延误,影响战争结果。但这些事并不能拿出来,即便他已经是大宋皇帝,也没有能力一口气收拾两个军中重臣。这两个人谁都不好对付。
还有一件事是,孟玄喆此战表现优秀,重伤辽国重臣耶律休哥,又救驾有功。加上当年深夜夺权他和花蕊夫人坚定的站在赵光义这边,延福宫前屋檐下持剑而立的身影,深深的印在赵光义心中,即便他是唐月轻的徒弟,赵光义也觉得他行事光明磊落,加之劳苦功高,所以重赏重用。
西川孟家,以另一种姿态,强势崛起。
唐月轻坐在大槐树下,悠闲的摇着太师椅,历史是注定的,不是谁能改变的,这一战以后,大宋很难再有力量北伐了,光是朝廷里的洗牌,就要耗费很多力气,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抄家灭族掉脑袋。虽然他名义上,是赵光义的外甥女婿,也是从龙之臣,但终究反对了这次北伐。赵光义是个性格复杂多变的人,他不像赵老大那样,用人不疑。更何况,这次度支司的行为,确实是唐月轻授意的。
原因很简单,弃车保帅。
如果他全力支持,钱,粮,械,马,兵通通用光,辽军南下,大宋该如何自处?谁来阻挡?谁能保证不会出现又一个石敬瑭,借辽国力量窃取中原?到那时,赵老大穷极一生统一的大好河山,难道又要白白拱手送人,毁于一旦?
绝不可能!
纵使会使帝王猜忌,纵使会背负骂名,唐月轻也绝对不会背叛当初和赵老大的誓言。
至于赵光义……就像赵普的,于我有恩的是赵老大,其他人,与我何干?选择赵光义,无非是不想宋家外戚专权,只要当家的姓赵,是谁无所谓。去过赵光义不行,还有赵廷美,还有他的儿子们。
唐月轻忠的是国家,义的是社稷,效命的,是先帝。
辽国皇宫。
灯火辉煌,歌舞欢喜,萧皇后坐在耶律贤身后,平静的微笑着。这次抵御宋军,最重要的宗室耶律敌烈战死,耶律休哥被重伤,而她的人,如弟弟萧讨古,盟友韩德让,都立了大功,也在军中占据了重要位置,再加上西边还有一个王臣鹤,她的势力,也在悄然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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