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好,诸位同袍。”亚里克莱尔主动向几位骑士致意“辛苦各位同袍提前来迎接希尔斯殿下回归皇宫!”

亚里克莱尔礼貌的感谢后,对方骑士们并没有因此下马,反而招到了其中一人的讥讽:“同袍?呵,我们可担待不起,直属骑士大人。”

“是在下说话有所失礼了吗?但‘同袍’这个称谓本就是我们皇家骑士团之间共用之词,若有所冒犯,还请各位见谅。”对于此反应,亚里克莱尔只是单纯的不解。

乌迦南一脸严肃傲慢,但他身后的几名其实却小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星火骑士大人就是一个少弦的琴,哈!”

“哦,你说的无比正确,亲爱的同袍......”

即便是亚里克莱尔,他也听得出这些同袍们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善意,但现在已经是半夜,如果这个时候把已经睡着的希尔斯喊醒的话实在不妥当,于是他便征求领头者乌迦南的意见,道:“希尔斯殿下和她的朋友们都已经入寝,我只是在这守夜,不如副团长大人也和其他骑士们在此休息一晚,或者与我一同护卫殿下的安全?”

乌迦南冷哼了一声,对于亚里克莱尔的话他是一句没有听进去,他向身后招手,一名骑士向他递上了一份绑着银色丝带的卷轴,亚里克莱尔这才知道,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乌迦南本想解开进行宣读,但又作罢,而是把卷轴递给亚里克莱尔,并笑着说道:“这是皇后诏令,正式宣读之前看看也无妨,您放心,作为同袍,这种事情不算什么,你先看着,也好提前做做准备。”

比之早在三十多年前就被各国广泛使用的编制式书籍这一种文本形式,卷轴成为了一种象征性事物,菲利克斯王国将其作为下达王室诏令的专用工具,而现在的安里士也继承了这一点。卷轴中间绑着的银色丝带表明着这是皇后殿下亲手下达的命令,此书中的一切内容皆代表皇后的个人意志,皇后也应为此负责。

在解开丝带前,亚里克莱尔还有一丝迟疑,但无论如何他是问心无愧的,下一秒,丝带与卷轴分离,皇后诏令展现在他眼前......

渐渐的,亚里克莱尔眉头紧锁,他一往正气昂扬的目光被不解和严峻所代替,文中句句如尖锐的矛锋冲击着自己的认知,一时间,他仿佛有一种从地面坠落于夜空的眩晕感。

“副团长大人,你要为这份诏令的真实性负责。”亚里克莱尔握紧了心中的质疑“叛军的主要首领干戈尔-艾里克索姆、前帝国首任总督察长已经在希尔斯殿下与我面前承认了一切叛国和战争罪行,现在我正以帝国骑士的名义押送干戈尔前往帝都接受审判!”

“我们此次前来,已经清楚了皇室的指令,干戈尔并非是叛军的主谋,不需要由大法庭亲自定罪,而是交由督察大厅进行核查,最后的下场应该是被剥夺现存的一切官职爵位,转为一名普通的帝国公民......”乌迦南说着,终于下了马,一把夺走亚里克莱尔手中的卷轴“而帝都现在要求对希尔斯进行严格审讯,而剩下的路程则由我们来全权负责押送!没别的事情的话,请直属骑士大人转路回去。”

“毫无根据的污蔑,在下此行的第一任务是由陛下亲自安排,安全护送希尔斯殿下回到宫殿!”

乌迦南动手将卷轴恢复到它未被解封的样子,在用银色丝带为其系上最后一个结前,质问亚里克莱尔道:“那请您把陛下交与您的诏令给我看一看吧,系着红色丝带的那种。”

亚里克莱尔拿不出来,当时陛下只是口头向他下达命令,这代表着道命令是高度机密的,看样子,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副团长大人,你我说辞冲突,那不如我们同行,一同到帝都觐见皇帝陛下和皇后殿下,对此事做个最终了断!”亚里克莱尔试着让半步,这也是皇帝曾经所教导过他的。

“陛下不在帝都,现在帝都的一切政务皆由皇后殿下和爱兰菲尔摄政代理,皇后殿下有权对事务做出决断!请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直属骑士大人,此事与你无关。”

说罢,乌迦南从他身边走过,动手按在他肩膀上,玩味的加了一句:“跟随在陛下左右,你的进步不小。”

一次妥协对方并不领情,眼看着对方其他八人也纷纷从马背跨下,似乎准备要寻找希尔斯,亚里克莱尔便已经在心中做好了觉悟。

“慢!”亚里克莱尔挡在乌迦南等人面前道“以我的角度来看,皇后殿下试图帮自己的父亲脱罪并将罪名降到希尔斯殿下身上,那我也有理由怀疑,叛军真正的主谋者就是皇后赫卡西娜!”

“放肆!”一名骑士叫嚣道,并亮出了自己的长枪,其他骑士除了乌迦南也立刻以枪刃试图震慑亚里克莱尔。

亚里克莱尔手握剑柄,缓慢的从鞘中拔出一束烈焰,炽热的火光让四名骑士手中的提灯自惭形秽,甚至与提着它们的主人恐惧的后退,这一刻,周围的色彩被照亮的浓绿鲜艳,势如白昼。

“愚蠢!”乌迦南忍不住骂了一声。

同位骑士,他们每一个人都时时刻刻铭记着《帝国骑士文典》的教导——“同袍之间的相互斗狠亦是对帝国皇帝罪无可恕的背叛!”,或许在抽枪拔剑的一刹那,他们的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倒也无妨,毕竟“同袍”的称谓已经不再适合于他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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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影与秘术之王,摩尔西斯-奎尔雷松驾临‘启蒙之宫’!”一位装扮干净华丽的少年侍从皱着眉头向这间宫室内的几人宣布道,比起这间宫室内弥漫的恶臭与各种怪异溶剂结合的气味,宫内人的无人理会更让这名侍从恼怒“摩尔西斯殿下驾临!你们还不赶紧跪拜接驾?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白净俊俏的侍从是这间房间的异类,他与周围一切像是隔着一道能划分层次空间的无色壁垒,格格不入,人们听不到他的吼叫。

“嘁!一群恶心的臭鬼......”侍从呲着牙小声骂了一句“啊?呃......殿下......导师大人......”

侍从立刻从房门的侧方向跪拜,这下他丝毫顾不上地面浓稠粘液状的不明秽物弄脏自己整洁的衣服了,因为斯兰林斯已经扶着摩尔西斯殿下走进了宫门。

两人一步步走到了石铺路中间,看着周围这些如同乞丐般打扮的人在周围数不清的实验台与法术仪式场来回穿梭,他们对于摩尔西斯的到来没有任何惊异的反应,甚至是并没注意到他的存在,然而摩尔西斯颇为欣慰的微笑着,而在正前方则是一处由红砖磊成的楼梯,楼梯的左右堆着势如一座小山的垃圾堆,除了生活垃圾外净是被用空的玻璃药剂瓶。

“殿下,走过这个楼梯就到二层了,为了这场仪式,葛奈重新制造了一间仪式场。”

“嗯,你们都有心了。”

少年侍从跟着他口中的殿下和大导师走到了第二层,又通过一间房门后看到正有六名破布烂衣的魔法师围绕着一个纹理诡异的魔法阵席地而坐,他们口念咒语为法阵注入力量,顿时,浓重的黑雾从阵中溢出弥漫并集合在中央逐渐现出人形,最后形成了一具只具备人类轮廓的黑影;但黑影是立体的,它能站在地面上,仔细一看,黑影手中好像还拿着一把“武器”。

黑影张开了一双凶神般的眼睛,这是切切实实的眼睛,看到这,那名侍从终于藏不住心中害怕,大叫一声后想要逃离这里。

“各位,请稍等我片刻。”斯兰林斯转身放出一个简单的禁锢法术,侍从的手脚被用法力凝结的光环牢牢控制住,在光环的控制下,侍从被压制在地面上爬着,这下,他连舌头都品尝到了这些污秽的味道......

看着黑影的身形轮廓,这应该是一位男青年,这双眼睛与其说是凶恶不如说是透彻的冷酷,摩尔西斯伸手去抚摸,触感如同冰冷的金属,一只手从其头顶到它手中的武器——像是一把造型独特的剑,三角状,同样和握着它的影子一样黑暗。

“我看到了,果然是祂,和祂一样,在冰冷风霜中出生亦在这陨落,深渊冰河之主......”

摩尔西斯沉浸在自我之中,他仿佛被何等故事所打动,饱满在眼中的法力代替眼泪流了下来。

“殿下,他是什么人?”围坐在法阵周围的其中一人用沙哑的声音问道。

“他呀......他是将救赎这个世界的人,他将引领脆弱的我们回归本源,回到大海。”

“呵呵呵......”破烂的斗篷下,一张似人非人的面庞若隐若现“那个人应该是您啊,殿下。”

“不,他是,我是......你们也是......”摩尔西斯双手捧起黑影的脸颊,正在法力四溢的泣目与黑影的双眼相对“我听到了冰山的呼唤,黑海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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