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羡鱼看着愤愤不平的老道,正准备安慰一下,身后却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定远?是你吗?”
听见这声音,徐羡鱼和老道回头看去。
一名身着棕灰色长袍,带着一个阔方帽的男子正不确定的看向自己。
快速搜索了脑内的记忆,徐羡鱼很快就得知,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同族程定金。
现在在一家当铺内担任首席朝奉。
“骆驼?你怎么在这里!”他意念一转,就用着地道徽语朝男子问道。
骆驼一词,在徽州方言里是老大的意思。
所谓徽骆驼,指的也就是徽老大,最开始是专指这些在当铺内担任首席朝奉的徽人们。
“你这两天哪去了?可把我们给累坏了,忙上忙下的找你。”程定金说这话,就走上前来。
上下打量了徐羡鱼一番,见他无恙后,才放心说道。
随后又看向一旁的张望舒,向他问道:“这位是?”
“这是齐云山的道长,来杭州云游,恰巧和我遇上了,这两天我一直和他在一起。”徐羡鱼随口解释道。
“齐云山的道长?在下程定金,这厢有礼了。”听得老道的身份,程定金连忙施礼。
齐云山作为华夏的道教四大名山之一,虽名声不显,但在徽州境内还是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每逢州府内有重大节日庆典,必然会延请山上的道长们下山来做法事,祷祝祈禳。
尤其是山上的道长,基本也都是徽人,徽州百姓自然更愿意对其等亲近。
“哪里哪里,老道初来杭州府内,人生地不熟,所以就厚着脸皮请令弟为在下带路游览,还望不要怪罪才好。”
张望舒抬手打了个道稽,帮着徐羡鱼一起圆谎。
“哪里的话,能帮上道长的难是我们的福气,再说了,出门在外,都是同乡之人,互相帮扶也是应有之义。”
说完,程定金也加入二人的队伍,一起在街上迈步。
期间还不时主动向张望舒介绍着这里的风土人情,热络无比。
待的在一间茶楼坐下休憩后,程定金才对着徐羡鱼说道:“定远,你这两天去哪了?是不是准备回去了?”
他问询的很小声,生怕张望舒会听见。
然而徐羡鱼却不知道怎么接,毕竟他才刚来半天不到,还没来得及见识杭州姑娘的美好。
见他不说话,程定金以为自己说中了,又小声宽慰道:
“回去也好,至少能陪陪家里,若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族里张口就是,难道族里还会眼看你们饿死不成?”
“我也知你放不下科举一途,那就回去继续考,大不了我们几个族兄弟都出点力,让你安心读书总是没问题的。”
“你也不必时时挂在心上,到时候你要是考取功名,我们反而还要指望你的帮衬。”
语毕,他拍了拍徐羡鱼的手背,又端起茶盏,和远眺窗外的张望舒谈笑风生。
徐羡鱼虽然不是真的程定远,却也被他的情意所感动。
毕竟在四五百年后的社会,可没有这份团结一致的精神和亲情。
同时他也为徽商的长远目光暗自感慨,想来徽州休宁一县,能在六百六十年间,出了十九个状元,离不开这些徽商的大力支持。
于是他感动的道:“族兄说的这些,我是理会的,容我在考虑一番,到时候定然告知您结果。”
“那就好,那就好,这几天我一直担心的,就是怕你书生意气,一时想不开去学那些死脑筋,现下你能想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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