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路尽头,女帝单手结了印,“叶辰,上前来。”
话落,她眉心又刻出一道仙纹。
话落,叶辰一步上前,与天庭女帝并肩,眉心也刻了同样的仙纹。
没错,因再添两帝,女帝又变了阵法。
此番,接续太古路的主战力,从女帝一人,变成了她与叶辰,只因叶辰,也修出了永恒,虽还是个半吊子,却能使出永恒的力量。
很快,她脚下有仙阵蔓延。
四个阵脚,女帝与叶辰各占一个,帝荒与红颜各占一个,至于刑天、后羿、剑神、剑尊,则为后补,一旦帝荒和红颜神力濒临枯竭,便由他们补上去,由此可见,接续太古路是何等艰难,堂堂大帝,堂堂至尊,也有只有后补的份儿,而且,一人远远撑不住。
同一瞬,叶辰与女帝皆抬了手,五指张开,朝向虚无。
也是那一瞬,两人身上齐齐绽放了永恒的光,而身后,帝荒和红颜,也通体笼暮了帝道仙芒,脚下的接续仙阵,生了鲜活的神力。
嗡!
伴着一声嗡隆,断裂万古的太古,又寸寸延续,由慢极快。
叶辰闷哼,顿感如山压顶。
除此之外,便是永恒力量的流逝,比他想象中更快,便如用人施吞天魔功,在吞噬他的力量,本是气血磅礴,会被生生抽成干尸。
蓦然间,他侧了眸,看了一眼身侧女帝。
真正站在主阵脚,他才知这里的意义重大,才知女帝所承受的压力,何等恐怖,如今是他两人分担,只她一人时,该是有多艰难。
“楚萱和楚灵,还能分离出来吗?”
叶辰收眸,却是问了这么一句,也只古天庭女帝听得见。
“分离能如何,不分离又怎样,早晚皆是死。”
女帝轻唇微启,一语说的无甚情感,灵澈的美眸,淡漠如冰。
“早晚皆是死?”
叶辰皱了眉,知道女帝话中有深意,而且,是极不祥的深意。
“倘有一日,世间仅剩你一人,你是否会怕。”
这次,换女帝侧眸了,轻语声曼妙,如一篇古老悠远的仙曲。
“会。”
叶辰想都未想,便给了答案,那等处境,他是经历过的。
如当年,出大楚寻转世人那般。
空间黑洞百年,该是他最无助、最孤寂的岁月,在枯灭中独自前行,不知何为前路,不知哪有光明,每逢忆起故乡,都会蜷缩在黑暗深处,瑟瑟发抖,他也怕,也想找个人说话,却不得不撑着。
有那么一种执念,便是在那百年,死死刻在灵魂中的。
女帝收眸,露了一抹沧桑的浅笑,眸中却更多疲惫,叶辰会心疼她,她又何尝不心疼叶辰,因为终有那么一日,叶辰会成孤家寡人,诸天神将、列代大帝、万域苍生,都会是征途上的一个过客。
嗡!
太古路嗡动,如仙芒,无限拓向虚无深处,比先前任何一次都快。
正因快,消耗也是同等的。
红颜第一个撑不住,踉跄的倒退,战神刑天上前,补了她的位置。
随后便是帝荒,被后羿补上。
未有多久,两人也神力枯竭,新帝剑神与剑尊,第一次踏入阵法。
唔!
能闻两人闷哼声,心境是骇然的,真正站入阵中,才知消耗的可怕,磅礴的帝道神力,如长川决堤,神力流速的速度,快到吓人。
去看叶辰,已是脸色苍白。
修出了永恒不假,可他的底蕴,远比不过天庭女帝,头发已成花白,不知是自己献祭的寿元,还是神力流逝太多,波及了他寿命。
女帝翩然而立,她是天帝,比想象中更能撑。
如此,她与叶辰成不动阵脚,而身后的两个阵脚,每隔上一段时间,便有人退下有人补上,极尽维持太古路延续,使其无限延伸。
“撑住,快了快了。”
混沌鼎中,小灵娃大呼小叫,人虽不大,眼神儿却贼好使。
他望得见,叶辰他们自也望得见。
无比遥远的距离,终是撑过来了,望见太古路,比见爹娘还亲。
轰!
很快,一声轰隆响起,时隔无尽岁月,两条太古路终是接续。
那一瞬,包括叶辰在内,七尊帝皆瘫倒在地。
唯有天庭女帝,还屹立不倒,顶着疲惫,挥洒着永恒仙光,路已接续,还需弥补两条路的缝隙,在场的人中,也只有她才做得到。
叶辰第一个起身,拎着永恒仙剑,一步踏上缥缈。
而后,便见他的帝道神识,以他为中心,无限蔓延四方,得瞧瞧这截太古路,是否有外域至尊残存,到最后,一个人影儿都未见。
至此,他才从天而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女帝已收手,踏着浩渺虚无,一步步走向太古路的另一端。
“来,张嘴。”
红颜颇逗乐,换他握住叶辰的下巴了,一把丹药死命的往叶辰嘴里塞,那个动作啊!也如先前叶辰那般,无比粗鲁,如似在喂猪。
“吃,不吃饱别想走。”
叶大帝自不干,丹圣嘛!有的是灵丹妙药,一把接一把的塞。
其余五帝皆干笑,这两口子真有意思。
鼎中的神将,眼神儿就格外的斜了俺们怀疑,他俩在秀恩爱。
“咋没人这般喂我了,俺情愿被丹药撑死。”
小猿皇揣着手,看了一眼叶辰与红颜,又侧眸瞟向夔牛。
“要不,你也张开嘴。”
夔牛应时也应景,试探性的看着小猴子。
“还是老大对我好。”
“丹药没有,不过,尿意倒是有一股。”
“别闹。”
这只猴儿,这头老牛,如唱双簧,讲的话贼有学问的说。
外界,叶辰已起身。
红颜也起了身,咳个不停,天晓得叶大帝给他塞了多少丹药。
几人联袂,也奔向太古路。
这截太古路,比先前那一截小很多,无大战的痕迹,一切都很平静,能见长川大岳,能见古城沧海,皆保留完成,如似一方大界。
后羿与刑天多缅怀,都从这走过。
被封印的九天神王,也走出了大鼎,看这里时,也有某种缅怀。
待到太古路尽头,女帝正坐那刻木雕。
叶辰上前,好奇的瞅了一眼,女帝的刻工,夺天造化,一刀一顿皆神蕴,至于她刻的人,叶辰并未见过,普普通通,无丝毫出奇。
“你,是无泪?”
叶辰自木雕上收眸,瞟了一眼女帝,貌似已成无泪站主意识。
“他,是一个凡人间书生。”
“与他第一次相遇,该是在他进京赶考的路上,背着一个书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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