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乔越的眼睛,她自然而然地呢喃道。

乔越心头一揪,发疼发苦却又有一点蜜糖的甜味,以致将她用力搂进怀里,无尽地加深这一个吻。

久违却又无比熟悉的感觉,令人沉醉。

与她十指紧扣,清晰地感受着她,看着她娇艳的面靥以及因他变得迷离的眼睛,这一刻,乔越才感觉她是真真回到了他身边。

他伏在她耳畔,一声又一声,反反复复地轻声唤她:“阮阮、阮阮、阮阮”

温含玉感觉自己像一条在风雨里飘摇的小舟,唯有死死搂着乔越的背,她才不会被风雨将他与她吹散。

“阿越,我喜欢你。”他的长发如缎如瀑,她忍不住拿出一缕,一边将其绕到手上一边拿到自己鼻底嗅了嗅,轻声却肯定道。

与从前一样的动作,与从前一样的喜好。

哪怕什么都不记得,哪怕什么都还未想起,对他的感情,她从不曾忘。

她对他所有的喜欢依旧。

她抚过他的长发,眉眼、鼻尖、嘴唇乃至耳朵,给她的都是一种再熟悉不过的感觉。

以及,再喜欢不过的感觉。

她忽地换上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廓笑得欢喜,再一次道:“阿越,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有多喜欢?

她说不上来,但她知道,她对他的这一份喜欢,能让她为他拼上性命。

“我也是。”乔越一丝一毫都不想与她分开,“我喜欢阮阮,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到了骨子里。

“我爱你,阮阮。”他吻上了她的唇。

温含玉重新入睡,乔越依旧搂着她,轻抚着她的背,不舍合眼。

他想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从前的,现在的,还有将来的。

直到窗户纸渐渐被天光染白。

温含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乔越。

从他在国公府醒来拿起那只竹篾编的鹰急急忙忙从花语轩离开的时候,到他抱着梅小团蹲在地上泣不成声的时候。

她一直一直都在她身边,看他为百姓奔走,看他为乔陌努力,看他独自坐在苷城外的军营里对月发呆,看他拿着那只竹鹰站在开满杏花的树下莫名其妙地流泪,看他拒绝一个又一个钟情于他的姑娘。

她没有食言,她回到了他身边,她一直都在陪着他。

只是,他看不见她。

他也想不起她。

他忘了她。

所有人都忘了她。

这就是她要他好好活下来的代价。

作为改动了书中既定结局的她要付出的代价。

“温含玉”这个设定本就是早早就死去的人,是因为连城与她的强行介入而活下来的,甚至让乔越这个同样应该死去的人也活了下来。

想要将结局扳回正轨,必然要有人做出选择乃至牺牲。

她求得连城以她的消失来换得乔越余生安康,至于姜国是否生灵涂炭,她管不着。

她只要她的阿越能够好好活着。

她知道连城能够帮她做到她想做的事情,他既然能够把她带到这个世界来,那他和他们所有人都是不一样的。

若她没有想错的话,他在这个世界,已经是一个特别到连天下格局都能随手改动的存在。

她不悔。

就算阿越永生永世都想不起她,她也不悔。

可是,若是可以,她还是想要回到他身边,听他叫她一声阮阮。

那是这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她无数次地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去牵他的手,去拥抱他,他都不知道她就在他身边。

她以为,她终究会在岁月的长河里连这副游魂的形态都会消失得干干净净。

她以为,不会有人再想得起这世上曾经有过一个阮阮。

因为连阿越都想不起她来,又怎会有人想得起她?

连城说过,假若某一天有谁想得起她了,她才会有可能重新出现在这个世上。

思念愈甚,她就会出现得愈快。

连城亦说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世上不会有人再想得起她来。

她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可能吗?

温含玉缓缓睁开眼的时候,眼神恍惚,亦觉头涨得厉害。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长到悲伤的梦,可梦里内容是什么,她这一睁眼却都忘得一干二净,如何都想不起来。

但是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入鼻是淡淡的让她觉得舒心的味道。

她抬眸,便对上了乔越的眸子。

她怔怔地看着他,还没能从那长梦带给她的头脑昏涨中回过神来,讷讷道:“阿越?”

“嗯,我在。”乔越眉目温柔,声音亦是温柔得好像春日最和煦的暖阳,他在她眉心亲了一口,又道了一次,“我在。”

确定了眼前人是乔越,温含玉忽地把头扎进他颈窝里,用力蹭了蹭后还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留下两排清晰的齿印,这才又抬起头来,唤他道:“阿越阿越阿越!”

带笑的眼睛,欢快的语气。

喜欢的口吻。

“嗯、嗯、嗯。”她叫了他三次,他便应她三次。

“你是我的阿越!”还没有记起往事来的温含玉性子与从前不大一样,似乎只是叫着乔越的名字就能让她觉得欢喜非常。

“你是我的阮阮。”乔越将额轻抵到她额上。

“阿越,天亮了,要起床吗?”

“让我再抱抱你。”

温含玉点点头的瞬间,她脑子里莫名滑过一个词。

生娃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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