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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陈旭安抚了囡囡,陪着囡囡吃了一顿早饭,送她先去了工厂做工。
随后,买了一套商人模样的衣衫,又去理发店买了一个发套假发,打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
捡了极快石头,塞进了薛无咎给的那个做工精细的布袋中,做了个简单的商人常用的褡裢,塞在了腰间。
将木料做的腰带小心地卡在了褡裢上,原本髡发的贫民窟工人变为了一个商人模样。
收拾停当后,陈旭来到了淄水码头。
那里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最适合找到地下社会的城狐社鼠的地方之一。
河面上,蒸汽明轮船正在装卸货物,赤着上身的码头工人忙着装船或者卸货,将临淄的棉布、陶瓷、木器、玻璃等运走,又迎来从远处甚至是殖民地送来的棉花、粮食、煤炭。
穿梭其中的人各自忙碌,不时有捡煤块的小孩,亦或是在街上游荡的孩子。
采生折割的残疾孩童蜷缩着丑陋的身体、故意露出上面的疤痕,恳请每一个路过的人行行好。
这里和五井里不一样。五井里是被临淄的阳光遗忘的角落,这里则是秀美的大树下依旧存在着阴影。
潜藏于此的市井游侠们管理着这里的地下秩序,陈旭要找的就是地下秩序的管理者。
他故意装出一副商人的样子,正是为了钓一种鱼,一种明确会参与黑市和销赃的鱼。
腰间装着石块的褡裢沉甸甸地缀着腰带,那是在引诱他想钓的鱼上钩。
右手卡在胸前,里面装着一副昨晚上做出来的木制“手铐”。
陈旭挑选了一处人多的地方,分出精神感受着腰间木带的变化,并不去刻意观察那些可疑的孩子。
这里到处都是小偷,尤其是不被人注意的小孩子居多。这些小孩子在这里生活,定然是需要有人罩着。
对小偷来说,这样的黄金业务区没有秩序可不行,那会陷入同行间的残酷竞争,最终总会出现一个秩序。
这些小偷的背后秩序的维系者,就是陈旭要找的人。
陈旭腰间的那个华美的钱袋,就是钓上这些小偷的鱼饵。
人群熙熙攘攘,陈旭感知着腰间木带的细微变动,就像是渔夫再看飘在水面上的浮标。
一阵细微的波动在陈旭的脑海中散开,那种细微的波动若是仅凭肉体的感知难以发觉,但因为木料腰带的存在,这种细微的波动被放大了数倍。
就像是渔夫看到了咬钩的鱼,确信鱼已经吃下了鱼饵,在溜走之前,陈旭出手了。
右手猛然伸出,梧桐木做的手铐准确地卡住了一个脏兮兮的手腕,手腕前面的两根手指正在灵巧地解开褡裢上的系口。
被这样一拷顿时想要抽走,但却已经晚了。
“别叫,叫就折断你的手指头,让你永远干不了这行。”
陈旭将右手拉入怀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领着街头可怜孩子去吃饭的善人,嘴角也是洋溢着笑容,可温柔的声音却满含着冷峻。
这种从小做小偷的人,已经过惯了无需劳作就可生活的日子。他们不怕被打、不怕被人鄙弃,怕的只是断了手指再也不能过这种日子。
试图偷他褡裢的孩子很聪明,没有叫喊也没有乱动,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孩子听过许多次痛骂和喝斥,但却从未听过有人如此温柔地告诉他会折断他的手指,所以他相信这个人说的不是假话。
在被陈旭拉着向前的时候,假装不小心弄掉了自己遮在头顶的帽子,那是给旁边同伙的信号:来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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