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子上，王祭就坐在那里，他的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点点的血色，厚重的眼袋和蓬乱的头发，还有那对漆黑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
像是一张上个世纪的黑白照片，还是遗照。
梦川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我没有杀人。”
……
王祭说的越来越快，好像一台复读机，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越来越刺耳，声音回荡在狭小的密闭空间之中，梦川捂住耳朵，情不自禁的交出了声。
“啊！！！”
他的眼睛再次睁开了。
他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城市。
梦川重重的喘着粗气，胡乱的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刚刚那一瞬间，他的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一边擦着，他一边打量着这个城市。
城市的天空一片灰暗，到处都是雾蒙蒙的，就连大厦上的大屏幕放映出来的广告也是黑白画风，人们穿着深色的衣服，双眼无神，急匆匆的在他身旁走过，就好像是要去参加谁的葬礼。
等等……
梦川用力的捏了自己的胳膊一把，这才感觉大脑的眩晕感褪去了一些。
这座城市，给他带来了很熟悉的感觉，这就是他所在的城市。
不远处那栋黑白大厦，正是城市的市中心。
思考片刻，梦川突然拉住了经过他身边的一个女人。
“你好，请问……”
那个女人直盯盯的看着他，双眼无神，面如死灰。
梦川把要说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女人张了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这座城市仿佛静止了下来。
下一刻，她的口中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听起来就像是用粉笔在黑板上用力的划着。
梦川一怔，下意识的一松手，女人径直离开了他身边，继续按照她原本的行进路线，继续前进着，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梦川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不是一个梦境，而是一个独立的世界。
而他刚刚抓住的那个女人，只是这个世界的齿轮。
一股阴影笼罩在了他的心头。
梦川站在那里，思考着什么，好半天，他突然一拍头。
王祭。
他记得之前他看的那个录像之中，王祭说，他的市第五中学的学生，而市第五中学，距离这里不过两个街区而已。
穿过两个街区，他来到了市第五中学的门口。
学校门口已经挤满了车辆和家长们，他们都是来接自己家的孩子放学的。
仿佛在等着他的到来，梦川刚刚挤进了人群，不远处的第五中学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大的钟声，人流开始涌动，无数穿着相同校服的学生开始涌出了校园，有的钻进了他身旁的车子中，有的牵住了父母的手离开这里。
人越来越少，就在他觉得自己是不是错过了王祭的时候，一个矮矮的，梳着西瓜头的男孩，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走出了校门。
他和人群保持着几米的距离，低着头踢着石子，形影单只。
是他了。
梦川心里有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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