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厄一拍桌子,恍然道:“是那一段!后来你火急火燎跑出去,天蓬已经入天了吧?”

“可不是,朱氏在我走后不久,从旁支过继来一个孩子,以我为父供奉,天蓬是第代子孙。”

“那孩子身有天命,贫道传他无边妙法,助其成就葵水真道,总算把这一段因果了去。”

故事即将完结,陆压却神色愤怒,他恨道:“如此倒也罢了,贫道追根究底才发现,朱氏也以鬼神成道,在地府当了好大的官。”

“天杀的平心!传朱娘子斩三尸道决,她早已不是她,苦也……”

度厄神色讪讪,说起风凉话:“巫妖不两立,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怎样?”

“呸!老道士闭嘴!”

“吾虽与妖帝交厚,却从没亲身参与过大劫,贫道可不怕她!”

刚刚还是好基友,这会说变就变,吵的相当激烈,应该是度厄让喷的好惨,把旺财都惊醒了。

“两位且住,怪不得前些年鬼门关口有道葫芦阵,这段因果却是不浅,做几场就算了,万不可大动肝火。”东王公劝道。

“哈!道友的消息好灵通,反正此劫她不能插手,老子这名头可不是白给的。”陆压一改怒容,笑呵呵向胡飞眨了眨眼。

这个眼神让胡飞有些迷糊,再一想陆压和嫦娥之间的关系,肯定是神女交代了什么,才让他说出一段往事纠缠。

结因,断果吗?

“镇元道友,最近跟那只老鸟对了几子?”陆压笑着举杯敬镇元子。

“座下小的们胡闹而已,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镇元子连称不敢,言语含含糊糊。

度厄听着不依了,大嘴巴开始胡咧咧:“老道士藏拙哩!劫前他伙同真武盖压北海,那家伙也没入劫,想来镇元老儿心硬如铁,硬堵了许久吧。”

镇元子气的胡子眉毛猛跳,终究没有说什么,这位不声不响的才是猛人,他没在劫内露脸全因鲲鹏,啥也不干死等对头,是那种碰见就怼的狠角色。

“好了好了,接下来不需道兄过问,吾说道两句。”东王笑着缓和气氛。

“遥想万万年前,西昆仑也曾昌盛,吾等至尊位业加身,甚么福德没享受过?”

“可惜,神通不敌天数,镜花水月一场梦罢了。”东王公侃侃而谈,无匹的峥嵘气势环绕,让他显得神圣而又威严。

“自大天尊掌天以来,吾从未逾越雷池半步,此非胆小怕事,也非韬光养晦,更非不争而争。”

东王举杯环视众仙,坦然道:“且问诸位一句,圣位唾手可得,愿接否?”

“吾扪心自问,尔虞我诈不及逍遥自在,只愿再多一二位道友知己,此生足矣!”

句句肺腑震撼人心,一股油然的敬佩自胡飞心底涌出,这才是真逍遥,真自在。

“说的好!敬知足!”

“敬知己!”

“敬天!敬地!”

“……”

胡飞随大家举杯,满怀欣喜把酒饮尽,几段小故事发人深省,他自问做不到陆压的隐忍夺命,度厄的游戏心态,镇元的刚猛无铸,还有东王的无欲则刚。

这席离别宴,经由陆压道君起头,有诸位道兄对他最后的提点,胡飞一一记在心间,多个朋友多条路,才是他终于明白的又一个道理。

曲斛流觞,知己难求。

喝着喝着,胡飞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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