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将我唤醒。
英恨一软,倒在了地上。
张旭豪怒叱道,“软弱的东西。来人,给我把他带走,关进自己房间里。”
从外面奔进来几名军汉,架起英恨走了出去。
张旭豪背影起伏着,许久才平静了下来,转身看着我,目光由锐利逐渐变得平和下来,笑道,“不成器的家伙,到是让你看笑话了。”
“我到不觉得笑话,更多是害怕,毕竟督军家事,敏感尖锐,我怕督军会杀了我。”
张旭豪一愣,仰头大笑道,“杜老板真是说笑了。”
我一颤,暗惊,他似乎知道了我的身份?
我望着他的双眼,漆黑中泛着荧光,如同深邃的海洋。
2
波涛汹涌,浪花卷起丈许,铺天盖地,像一只张开嘴的巨鲸,以吞天之势,向着海面上的船只拍击而来。
这约莫数十人的船只,在海面上起起伏伏,更像风浪中的一叶扁舟,飘忽不定。
几名渔夫全力掌控着帆布,以数十年的经验应对着,试图躲过风浪。
在船上的甲板上,已经被海水侵透衣衫的黄裕,拼命抓着船舷,那双稚嫩柔腻的手掌,已经撕裂出了口子。
鲜血不断渗出,但是被激起的海水瞬间抹去。
海水带着海盐,侵蚀着伤口,发出由内而外的疼痛。
她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松手,一旦松手,自己便可能葬身在大海中。
她开始后悔了,不该不听这些渔夫的,非要在这个季节里租船出海,寻找鲛人泪。
事前,渔夫们告诉她,这只是个传说,没有真实依据,他们在此待了数十年,都没有遇到过鲛人,更别说鲛人泪。
然而黄裕怎么可能信呢?她已经找遍了大夫,都告诉他,东硕残废了,她不能接受这种说法,无奈中,只能将这个希望寄托在了这个传说上。
她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试试运气,说不定真能找到呢?到时候也能治好东硕。这在她心中,是唯一的信念。
她把母亲偷偷塞给自己的钱几乎拿出了一大半,不顾海风季节,带着几个被钱迷魂了的渔夫出海。
渔夫们拼尽全力地掌着舵,以免偏离了航行。
其中一人大吼着,“降帆,快降帆,要不然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几名副手摇摇晃晃,爬着向着帆布移动,然后抓住了绳索。
可是此刻狂风巨浪,帆布鼓胀,像鼓足了力气的大力士,如果一旦解开了绳索,帆布必定损毁。
如今他们身在大海中,没有了风帆,最后又怎么能起航回到岸上去?
可是不降帆,在狂飙的海风中,随时可能船毁人亡。
面对如箭矢一样在海浪中急窜的船只,他们再也不顾上犹豫了,随手解开了绳索。
接着一声闷响中,帆布如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在海风中发出呼啦啦声,然后消失不见。
少了风帆的船只,速度减了下来,仍有海浪拍打进来,可明显安全了许多,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危险。
渔夫们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算是保住了命,心中各自一阵后怕。
许久,各自才缓过神来,惊魂未定中,渔夫都看向了黄裕。
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女人害的,险些让他们葬身在海浪中。
但是这女人又太漂亮了,给得定金又高,如此才鬼迷心窍,决定出海赴险。
不过可笑的是,她是为了找到鲛人泪。
这些渔夫为了不在涉险,相互使了个眼色,下了决定。
如此漂泊了不知多久,风浪终于平复,所有人虚弱倒在了甲板上,不断喘息着,各自向着妈祖祷告。
“小姑娘,你不是要找鲛人泪吗?”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人爬起来,询问着。
“怎么?你们能找到?”黄裕几乎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兴奋地看着他。
“没有,这里是海域边缘,怎么可能找到鲛人泪?”那汉子叹息道,“不瞒你说,我们在海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那什么鲛人泪,根本就是海边的传说,不存在的。”
“对呀,小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另一名漆黑的汉子抹去脸颊上的海水,目光中仍闪现出刚劫后余生的喜悦,“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如果出现了意外,家里人可就惨了,如今也跟着你跑了一趟,但是都到了这里,仍什么都没有看到,显然那鲛人泪是不存在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黄裕笑容逐渐消散,脸色难看道,“不可以,你们收了我的钱,就应该陪着我找到,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大不了,大不了我们不要尾款了,总之我们不想在继续下去,这个季节里,海风不规律,平时我们都不出海的,再说了,你看,我们的淡水和粮食都快没有了。”
“不可以,我求求你们了,我需要鲛人泪救人。”黄裕满脸的哀痛,即便此刻狼狈不堪,丝毫没有放弃的打算。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们都决定返航。”黝黑汉子见她水泼不进,恼怒向着所有人召呼一声道,“走,我们保命要紧,先回去。”
“谁敢?”黄裕从怀中拿出一把短枪,指着所有人道,“如果你们敢返航,我就打死你们?”
所有渔夫一愣,相互对望了一眼。
可就在这时,所有的渔夫呆然望着前方,双目中逐渐露出恐惧的神色,浑身发抖起来。
黄裕听到了剧烈的浪花声,觉得古怪,慢慢转过头去,当视线逐渐清晰,不由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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