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模样,倒是让人觉得有些痞气,只不过暗红的刀光,雀跃不已的红色云雀,再加上那块万年玄冰下渐渐有了复苏之相的魔念杀意,此刻的李玄毅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没有人阻拦,有念念有词的人停住了口中辞,直起身望着缓步而来的李玄毅;俯首跪拜的人也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李玄毅。平台上一百七十二人,齐齐看向李玄毅,只是没有人动上哪怕半分,皆都漠然的看着提刀而来的李玄毅。

倘若是一个寻常人走在其中,但见这些上古遗民的眼神,怕是要惊的直冒冷汗。这些人俱是活物,有气息尚在,只不过眼中的目光有一种奇特的呆滞,就像是七魂六魄丢了一魂一魄一般,这副皮囊下包裹的是一个残缺的灵魂,瞧上去格外的别扭。

不过此刻场中多了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地府大罗,就算这些上古遗民少了一魂一魄,想来石台上的这些人看上去都要显得平常了不少。

大罗鬼面具下的李玄毅缓缓走到了流云栈身旁,对一侧奇异妖艳的蓝色大花视而不见,静静的看着熟睡不醒的乐裳。乐裳的神色很宁静,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李玄毅没有出言唤醒乐裳,一只手搭在乐裳肩头,猛然一抬,就见方才还安详平静的乐裳忽然露出痛苦的神情,一张俏脸险些扭曲到了一起。

李玄毅的手一顿,微微一愣,俯身望去,就见这只本该属于地府恶鬼的手也不由自主的一颤。乐裳的后背上生满了难以计数的白毛,像是根茎,又像是活虫的口器,肉眼可见的还在缓缓蠕动。一缕白毛之中就有一丝细的不易察觉的血线连接在乐裳和白色石台之间,而这些血线亦是不计其数,不知道有多少。这朵妖艳的蓝色大花就是凭借乐裳的气血,才能绽放出这般璀璨夺目的颜色。

血祭,李玄毅想起柘木合图所,以处子之血献祭上古魔神,难怪会需十二个时辰。这样细若游丝的血线,十二个时辰当真不算多,只是让献祭之人忍受如此惨绝人寰的十二个时辰,比之凌迟也要狠毒数倍。

又是以人为祭品,这一次更是活人。李玄毅反手挥刀,正欲将乐裳背上的白毛割断。忽然,李玄毅挥刀的手顿在半空,猛然举目环视,方才还呆滞木讷的上古遗民突然间齐齐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玄毅。

李玄毅缓缓放下乐裳,面具下的嘴角挂上一个神惊鬼惧的笑意,双目渐渐炙热起来,紧接着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淡漠而高兴。无影剑骤然间红芒大盛,顷刻之间就盖过了白色大石上的妖艳蓝花。

这一夜,蓝的幽光渐渐黯淡,红的凶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歇。

清晨,第一缕晨光照到半山腰这处石台上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久。乐裳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一睡好似掉进了一个无边无际的梦境当中,怎也醒不过来,险些就这样沉沦了进去。许是睡的久了,浑身上下都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懒懒的不愿意动上一动。

躺了片刻,乐裳才不情愿的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绝壁险峰,耳旁有和风拂过,还有几声鹰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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