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驶到河边,两人跳上岸,杨帆的一脸凝重表情这才稍缓下来,向韩安国躬身道,“多谢韩兄舍命搭救,杨帆感激不尽。”
韩安国常年出生入死,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见杨帆执礼甚恭,只觉得生受不起,也忙回礼道,“区区小事,杨公子言重了。”
杨帆抬起头来,不再赘言,现在是不是说客套话的时候,他忙问道,“韩兄,你可知慕千凝哪里去了?”
韩安国道,“在我登船之前,她们说要回慕家庄去。”韩安国仰起头,看见日头偏西,“估计现在差不多要到了吧。”
杨帆脸上晃过一丝焦虑之色,“简王既然要对付慕千凝,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罢手,他必然还有什么后招没使出来,我们快去慕家庄去。”他刚迈开步子,没跑两步,却忽然腿一软,栽了下去,他都忘了自己的身体只是刚刚恢复过来,而且已经有六七个时辰未曾进食,哪里还有力气去折腾呢?
韩安国急忙把他扶起来,道,“简王已经死了一个心腹,他当然没理由罢手,只是如今看来,我们都低估了事态的严重性,简王他想要对付的不仅仅是慕千凝,还有你的父亲杨安韬。”
杨帆疲弱的站起来,他当然清楚简王的话是在唬人罢了,刚才在船上他也是将计就计,为了能够早些脱身,只是他不明白简王为何要如此行事。他问道,“我也看出来了,可这是为什么?我父亲为人素来忠厚,从不与人交恶,简王到底要干什么?”
韩安国慢慢的摇摇头,心里却想着杨太尉当真是好深的心机,连自己的儿子都被他蒙在鼓里,浑然不觉,竟然还以为他是忠厚之人。
他回头看了看汴河上渐渐远去的三桅楼船,简王有不臣之心,只是他基于杨太尉而作出的一个极其大胆的推测,到目前为止并无实质的佐证,尚不好定下结论。韩安国自然不会将心中的推测与杨帆讲,便说道,“如今事态不明,我看还是谨慎些好,你马上回去将你的所见所闻告诉杨太尉,要他小心行事,至于慕家庄那边,我会亲自去接应他们。”
“不可。”杨帆不假思索的拒绝道,“烟云客是我的师父,如今他的弟子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况且慕千凝现在正是需要人帮助的时候,我就更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韩安国登时惊道,“什么,你是烟云客的徒弟!”这一瞬间,他才明白杨帆为何会陷在百花坞里了,这件事实在是出人意料,恐怕杨太尉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竟然会和烟云客有关吧,他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帆顿了顿,目光又变得遥远,“此事说来话长,路上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还是快走吧。”
“杨公子,且慢!”韩安国伸出手,指着前方,街边一排食铺子,热气与香气铺面而来,韩安国所指的,正是一面旗帜上写着,蟹酿橙三个大字的食铺。
在西北延安府,有一家专做江南名菜的酒店,其中最有名的大补之物,便是杭州蟹酿橙,在军伍中疲乏一天,但只需三两个蟹酿橙下肚,疲乏之意便可一扫而空。只是西北之地,种不出好橙子,也鲜少产大蟹,故而这制作材料需要从遥远的江宁府从水路运来,价格不菲,只有军中的将官才能够偶尔吃上几个,韩安国自是知道其中奥妙,他拽着杨帆走过去,这等大补之物此时最适合他。
那店家笑着起身,“两位客官,可是要吃我家的蟹酿橙?”
韩安国笑道,“我这兄弟好几个时辰没吃饭了,你且来五个给他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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