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讼厉讼!哭了哎哟——又哭了!”

“来了来了,怎么了?不是刚睡下吗?”

昌云嫌弃的五官紧皱,整个身体都写着抗拒,恨不得把手上哇哇大哭的胖娃娃扔铅球般扔出去。

厉讼着急忙慌的跑进屋接过孩子,一颗心吓的七上八下,昌云烦躁的浑身直痒,就像对小孩儿过敏似的,恨不得学孙悟空一个跟头躲开十万八千里。

厉讼驾轻就熟的把孩子搂在臂弯哄,口中低低哼唱着曲调柔软的歌,不一会儿,刚刚还哭的满脸通红的小家伙扒拉着爸爸的胸脯安静下来,黑浓的睫毛小扇子般柔软的盖在嫩嫩的小脸蛋上。

反观昌云,早已警惕的退到门边,眉间拧起的皱纹深的能夹死一只成年苍蝇。

厉讼拿她毫无办法,埋怨道:“就让你抱了两分钟——”

我哄了一个小时才睡下,你两分钟就给我整醒了。

昌云却瞪大眼睛,一脸严肃的反驳:“你也知道让我抱了两分钟!你一大老爷们上厕所用了两分钟!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科学?”

“嘶!”厉讼立马紧张的肌肉紧绷,嘴巴像被人撕开一样,咧的叫人能看见红彤彤的牙床,下一秒,只见他卑微的恨不得长出翅膀包裹住胸口有效的生命,佝偻着身子企图用肉体挡住昌云不加掩饰的声波攻击:“哥哥哥求你声音小一点等会儿再吵醒了可有的受哟!”

“……哼。”

好在孩子睡得沉,嗦着手指头一动没动,过了会儿,深沉梦境里美好的香味儿勾引出小家伙晶莹的口水,厉讼这才稍微松下口气,知道是睡着了,于是轻手轻脚的起来,把孩子放进一边的婴儿床。

这还没完,昌云莫名其妙的看他定住一样在床边静默片刻,然后两手抬起,眼睛盯着孩子一寸不移,脚跟却偷偷用力,一点儿一点儿的往门口挪——就像这屋里装满了红外线,一不小心就会碰响警报一样。

好不容易等他走到门口,昌云配合的退出门外,厉讼赶紧招手,轻声细语:“走走走——小点声儿小点儿声……”

“……有必要吗?”

结果人出门了也依然没完,还有掩门这个技术活儿,木头门,要关的仿佛纹丝不动,不能发出一丁点声响,极其考验人的耐心和技术,掌握此项技能的人,旁观者仅看着都觉得紧张,恨不得替他咬牙,眯眼,事成长叹。

一切结束,厉讼紧绷的神经轰然松懈,一秒萎靡。

昌云又莫名又好笑,走到客厅坐下,言归正传:“不说有东西要给我吗,什么啊?”

“别着急啊,吉遥呢?”

昌云奇怪:“找她干吗?”

“她托我弄的,不是说今晚在家里吃饭吗,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昌云伸手从果盘里够出只橙子,说:“她妈要她去城中什么朋友家拿点东西送回去,刚才刚从家走——你们俩谋划什么神神秘秘的?她让你弄什么东西?”

厉讼啧一嘴,表示你别这么没劲:“不着急,等她来了再说。”

“哟,惊喜啊?”昌云乐了:“就你,吉遥,一直男一直女,整惊喜?得了吧,到时候别是惊吓了!”

没成想厉讼嘴跟铁焊的似的,怎么都撬不开:“绝对是惊喜!”交代完这句冲昌云神秘的挑挑眉,然后起身往厨房走:“我去看看草儿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你搁这吃会儿东西,橙子是她特地嘱咐我去给你买的,对你比对我上心多了。”

哎哟这酸的哟,昌云吸着牙赶人,一脸嫌弃。

对了,厉讼跟萱草结婚了,婚后两年孕育了一个可爱的小公主,萱草怀孕后便离开了春醪,安心在家做全职太太,每回见她都幸福的不得了,不用人说就知道是被老公捧在手心里宠的女人。

但萱草依然和昌云吉遥保持着密切的联系,有事没事就找她们到家里吃饭,尤其生完孩子,见谁都有一种慈祥的母爱光环,吉遥现在贼怕见她,脑袋上冒个痘都要被拉住盘问好半天,从饮食到作息,事无巨细的交代,昌云看不下去给她结尾,也免不了被说教。

好在厉讼耐心,不仅听,而且听的认真,时不时还有反馈,昌云吉遥时常无力承受,如坐针毡的故意模仿:

啊!吉子!你嘴巴怎么上火了啊?

哎哟!可能是昨晚熬夜工作了吧!

啧!你怎么这么傻!熬夜伤身呐!

没关系!为了更好的生活啊!

然后对视一眼,沉默两秒,极其默契的咦一声,继而抖着一身鸡皮疙瘩互相嫌弃。

腻歪!怎么能这么腻歪?!

昌云百无聊赖的靠在沙发上剥橙子,心里盼着吉遥赶紧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厨房里的香味渐渐关不住。手机突然嗡一声,昌云拿起,是吉遥:“我到了,要带点什么上来吗?”

昌云便把头一偏,冲厨房扬声问到:“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吉遥来了。”

萱草一边炒菜一边回:“家里只有红酒,你问问店长需不需要饮料,今天中午买菜的时候忘了。”

“好。”然后回头发语音:“你看看有没有要喝的饮料带瓶上来,现在只有酒,晚上回去还得开车呢。”

不一会儿,吉遥回:“我车里有橙汁和葡萄汁,你要哪种?”

“橙汁吧。”

之后便没了动静,昌云知道吉遥在上来了。哎呀!她站起来,放松的伸个懒腰,悠悠哒哒的往厨房走,心想终于来了。

客厅圆圆的桌子此时已经摆满,放眼望去有鱼有虾,昌云盯着正中那盘盐水河虾眼睛放光,激动的直搓手:“还是萱草懂我,今晚这盘虾我预定了!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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