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闲杂的事到了皇帝跟前那都是事无大小了。云裁曾私下里与唐琬说,帝君这是在培养她。唐琬自然牟足了劲。
也正如唐荣所料,朝臣们后知后觉自己上了帝君的当,刚憋了一肚子鸟气,宫里印出来的名臣录更是有如虎口拔牙,让一群老头子气炸了。还没怎么谋划反击呢,秦使者正好进京,没个把月的绝不走人。朝臣们心道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闹个君臣不和吧?多伤大周颜面?可此事此时不发作,等到秦使者回秦国,就木已成舟了。
御座下朝臣们的脸都绿了,心底暗暗在想,这个时机未免太巧了,会不会是帝君有意算计?
其实这一回朝臣们真是冤枉了熙和帝,他倒真不是故意把几桩事情凑到一处的。原还想与朝臣们有的扯皮,是场硬仗。不料正瞌睡,秦国人便给他递枕头,送来了一波使者团。
熙和帝从未觉得秦国人如此顺眼过,他自小听得就是秦国人如何占据十六燕云,心里早立志要收回故土了。
台上熙和帝与秦使者言笑晏晏的,平王坐在近前处自斟自饮,仿佛一概闲事莫理的模样,余光却注意着御座上一举一动,也不知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着前方空当当处是在想什么。
门州水患,两郡决堤,唐荣一去两月有余,江桂华又暗中调查,罗列证据,一一呈送到熙和帝案前。
汝陵郡且不提了,对于炸堤真凶是哪个,莫说已有眉目,就是没有,熙和帝也心知肚明,只是这个黑锅暂时只得叫秦国人背了。
而靖安郡的事,赵冕却是罪证确凿的。赵冕听信下属谗言,利用职务之便,不止收取下官孝敬,还擅自将治河银两挪去了嘉义伯府私用。最叫人哭笑不得的是,内里实情是那个蛊惑蒙蔽赵冕做下大罪的下属贼胆包天,贪图几个银子,自称能以低价买到同等石砂,实际不过是将采购筑堤建材的事转手给了自家亲戚。那亲戚心想石砂随地一挖不都一样?遂不过花了几个铜板,招呼了些壮丁动手到附近山里刨来,又嫌不够,再往里头掺了一点儿木屑之类的充数。那下属后来知道了猫腻,却不敢报上去给赵冕知道。
赵冕不知底下的人胆大包天,刚闹出水患来,他还不觉与自己有干系。但到底受了一大笔国库银子,做贼心虚,招来下属一问,被吓个半死。
唐荣自然将这里里外外的事查了个七七八八,虽不全中,但也相去不远了。熙和帝拿捏着赵冕的脖子却不发作,不过一来是有所顾忌,二来也是看在赵家世代效力,再则也是念着赵国长公主与太宗皇帝的情分。
赵冕自然也知道决口一事,自己多半脱不了干系,眼下看帝君虽不知是知道了多少。但必定是隐而不发,等着与他秋后算账呢。
赵冕坐在一群公卿贵勋之中,心不在焉与人推杯换盏。正思虑,无意发觉座上平王爷投来一瞥,见赵冕注意到,举起酒杯遥遥敬了一杯。赵冕不明所以,也举起酒杯回敬王爷,面带微笑。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