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拿我儿子来干什么?快点还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子心切,这一刻的韩家二公子一下子恢复了勇气,面对刚才把他吓得瘫软到地上的张曜灵也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对令郎能做什么呢?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我也是很喜欢的呀。”张曜灵逗弄了一下怀中的小孩子,把他逗得咯咯直笑,“只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有人却偏偏不喜欢他。不但不喜欢,甚至还要置他于死地。二公子,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没有人性呢?”

“你什么意思?不管怎么样,不要伤害我的儿子!”韩家二公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子弟,这一冷静下来,也是很快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是现在整个韩府全部被张曜灵带人给控制了起来,尽管爱子心切,但也不敢再次出手硬抢,只是焦急地说道。

“我并不想怎么样,只是令尊他老人家,却很让在下心寒啊。”张曜灵抱着孩子走到双目含泪的韩老员外面前,冷冷说道,“亲眼见到自己的亲孙子死在自己的面前,却不闻不问,天下有这样的爷爷吗?只要一句话,不但可以救回自己孩子的性命,而且还可以免去全家人的死罪,但是他却依旧要死硬到底。韩老员外,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很让人心寒啊?”

“别说了!”

悲痛地惨呼了一声,韩老员外睁开了双眼,两行浑浊的眼泪,从双目之中不住地流淌而下。

韩老员外从张曜灵的怀中接过孩子,这一次,张曜灵出奇地没有阻止,很配合地将孩子交给了他。

爱怜地看了看这个让自己疼惜不已的独孙,韩老员外用那只枯瘦的老手抚摸了一下孩子的bnn脸颊,然后就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孩子,不要怪爷爷心狠。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时吧!”

韩老员外痛苦地转过头去,双手忽然高高举起,在所有人的惊呼中,手中的孩子忽的一声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的青石上,发出了“咔”的一声骨折声。

没有任何的惨呼或者snn,很干脆利落的,这个刚才还在张曜灵的怀中“咯咯”笑着的小孩子,现在已经躺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没有了任何生命气息的尸体。

生命,竟是如此脆弱。

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有如枯槁一般的韩老员外。

这可是他的亲孙子啊,就这么一摔,这家里的唯一一根独苗就没有了。虎毒不食子,人都说隔代亲,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啊!

“韩老员外,你这又是何必?”张曜灵是现场唯一没有感到惊讶的人,他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韩老员外做完这惊人的一切,一直到结束了才长叹一声说道。

“何必?哈哈哈我把自己的亲孙子给摔死了,这下可如你的意了?”韩老员外睁开眼睛,任凭自己眼中的泪水不住地流淌,用沧桑中满含着悲凉的声音说道,“到了如今的这步田地,你可会放过我们?与其死在你们的手上受尽凌辱,倒不如由我来亲手了断!”

“只要你说出一切,我就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们一家人一条生路。这是在下的真心话,并无半点虚言。”

“苻雄最后撤离的方向,是哪一个方向?”张曜灵双眉一拧,打断了王擢的话,直接追问道。

“啊?这个他们是从东面撤走的,毕竟长安是在东面嘛”

“王将军,先不要多说了。现在你马上出去召集一支精兵,速速去城东包围那个韩家,不要让任何人走脱!”张曜灵再一次打断了王擢的话,只是简短地下了一个命令,严肃地对依旧是满脸问号的王擢说道。

“公子,你这是”

“王将军,时间已经有些迟了我们马上行动,希望还来得及!”张曜灵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转头就向门外走去。

懵懂的王擢还是一头雾水,但是出于对张曜灵的信任,他还是马上去召集人手,准备跟张耀灵去走这一趟了。

夜空中的月亮依旧明亮,只是那洒遍了整个城中的月光,是否也可以照亮,这城中的所有阴暗角落呢?

这个夜晚,又是一个无法平静的夜了。

“公子,按照你的吩咐,已经把整个韩府全部包围了起来,绝对不会让一个人逃出去。”站在韩府的外面,王擢一身明亮的盔甲,手按长刀,对张曜灵高声说道。

“很好,现在,就让我们进里面瞧一瞧,拜访一下这位心向故国大公无私的韩老员外吧!”张曜灵满意地看了看四周手拿火把,把整个街道照得灯火通明的士兵们,回过头去对满是踌躇的王擢说道。

“公子,到了这一步,你是不是可以先告诉末将,到底是为什么啊?”王擢有些不安地看了看依旧是大门紧闭的韩府大门,小声对张曜灵说道,“公子,这韩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势力并不大。但是他们毕竟是这上邽的一个士族,一旦我们这么毫无理由地冲进去,这名声传出去,恐怕那些其余的几个大家族,对我们也会起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啊。”

“毫无理由?这是谁说的?”张曜灵轻轻一笑,转过头去就向那扇紧闭的院门走去,紧随其后的王擢,只听到了一个轻描淡写的声音,“勾结外贼,阴谋叛国,这个罪名还不够大吗?我不但要进去,而且,还要割几个人头,来给一些人提个醒了。”

“啊?”听着张曜灵那似玩笑似认真的语气,满身戎装的王擢,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个小公子,把割人头说得跟割鸡头似的。果然不是一个凡人,既然他已经有了主意,那我还是按照公子说的做吧。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马上把大门打开,我们只是有事要找韩员外谈一谈,并没有什么恶意。”张曜灵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王擢一眼。王擢心领神会,立刻扯开嗓子吼了起来,“但是如果你们再不打开大门,我们硬闯进去,那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咔”

伴随着王擢的这一声吼,原本紧紧地关闭的院门,一下子就缓缓地打开了。

透过门外的几名士兵手中的火把,从缓缓开启的大门中,已经可以看到。在大门的另一端,站着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和他身后的两名中年人。

院门开启,张曜灵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丝毫不在乎对面三人严重的怒火与一种恐惧,张曜灵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位就是韩老员外了吧?在下张曜灵,今日一见,真是三生有幸啊!”

“阁下,就是从凉州来的那位张公子吗?”那老者就是韩员外,现在的他看上去还很镇定,对门外那些密密麻麻的士兵视而不见,只是紧紧地盯着张曜灵说道,“如此深夜,不知张公子派人包围寒舍,这是什么意思啊?”

“爹,不用跟他这么客气!”韩员外后面的一个年纪略小的中年人狠狠地瞪了张曜灵一眼,大声说道,“我们韩家在这个上邽城住了几十年,不管是羯人还是氐人来了,都不敢做出这种嚣张无礼的举动。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敢这么无礼?我告诉你们,我们韩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哎呀,这位是韩二公子吧?”张曜灵毫不生气,只是向前走了两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韩家二公子,直把他看得向后退了一步,才好笑地说道,“这么一个宁静的夜晚,月色朦胧,万籁俱静,韩二公子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在下的年纪还很耳朵还没有聋掉,听得清二公子说的话。”

“二公子叫得这么大声,难道是色厉内荏?”张曜灵向前伸了伸头,看着眼神慌乱的韩家二公子,突然笑着说道。

“你胡说道!我行得正做得直,有什么好怕的?”尽管如此辩解,但韩家二公子的脸上,还是有冷汗流了下来,但他还是强撑着对张曜灵斥责道,“你一个黄口孺子,有什么资格如此罔顾律法,私闯民宅?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及后果吗?”

“不好意思,在下的功课学习得不好,色厉内荏这个成语用错了,抱歉抱歉啊”张曜灵连连拱手,似乎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好意思,带着一丝歉意对韩家二公子说道,“这个成语用在你的身上的确不太妥当,我想真正适合你的,应该是做贼心虚!”

“你说什么?”

一听到张曜灵最后一句话,对面三人脸色大变,就连那个一直不动声色的韩员外,脸上也是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来人,马上给我进去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安分的人,或者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冷冷地瞥了一眼对面惶恐不安的父子三人,张曜灵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那群士兵下了命令,“若有人敢强行阻挡,一律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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