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靠墙角,一双眼睛灵敏的盯着门外过道:“什么关系?”
“毛铆的父亲是刘工的启蒙师傅,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月。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知道这段过往的人极少。加上这几年,毛铆私下并不与刘工亲近……总之,这一次是我们失算。”
唉声叹气的张盛让我生出了不安:“伍小柒,”小小一声叫唤,更是让我后背一凉:“我跟陈欧商量过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似乎找不到比你那个法子更好的办法。所以……我们赞同你去找毛铆。”
可我突然不这样想了。
“万一局势失控,结果不如预料,我会如何?”
“那……”张盛眼中闪过一丝割舍,撸不平的卷舌音,让她的话平生几分含糊:“只能委屈你暂时先回去。”
能把失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一个狡猾的张盛。
然坐在后院石头堆砌的假山上等毛毛虫的答复,却是一件比张盛的狡猾更让我备受煎熬的事。
为了让自己好过一点,我只能仰起头不去看她。
接近六月的天空,开始呈现夏的蔚蓝,间歇或不间歇的缝隙里,飘荡着朵朵散漫的白云,这样美好的日子,应该去游山玩水尽情嬉闹,而不是背弃礼义廉耻,与人暗下交易。
“考虑得如何?”从一帘清梦中醒来,现实的不堪与无法掌控的危机令我蹙起眉心:“其实你很清楚,东西不是我删的,但我也很清楚,只要你不松口,我就没办法摆脱这个污名。论得失,我远大于你。仅凭这一点,让我倾囊而出,也是一点都不为过。可你知道,我的能耐十分微小,做出临时机构的许诺已经是我的极限。”
与我隔着几块石板路的毛毛虫坐在一处低洼的石头上,双手摆在大腿中央,头微微下倾,似乎在听,似乎早已神游世外。
从前只有她在我面前低眉顺眼的份,如今,却应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老话,心头难免不多出几分惆怅。
“毛铆,”惆怅归惆怅:“我们共事这么多年,我没有为难过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看在这点微不足道的情义上,对我网开一面,给我一次合作的机会。”该放低的姿态还是要放。
毕竟,面子事小,吃饭事大。
“伍姐,你说的这些,我真不懂。唯有一件事,我是赞同的。”毛毛虫不露声色的抬头,提眉,睁眼:“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你的确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我的人。”
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挺起的后背正以一种放松的姿态开始缓缓回落,毛毛虫精锐的瞄了一眼,嘴角突然一扯,一抹极尽滑稽之态的笑露了出来:“可这有什么用呢?”语气慵懒乏力,无情溢于话间。
我知道事情不会一帆风顺,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可以糟糕到如此境界。
“你虽不作恶,也不是帮凶,”她冷漠无情的嘴脸像鞭子一样狠狠抽在我脸上,令我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惊恐在眼中像血丝一样蔓延,脊梁上全是冷汗:“但你为了明哲保身对我视而不见的自私同样令我感到憎恶。”
“毛……”
“嘘,听我说完。”这个貌似不太正常的女人正以一种近似疯癫的状态冲我竖起一根手指:“伍小柒,你现在的孤立无援,我在过去十年间每一天都会遭遇。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呃,想起来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所以,你没资格要求我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确实没这个资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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