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画终是江山,锦绣河图终究是图。
张白圭眼神灼灼,微笑不语,画师傲气冲天,威风不可一世。
“如何,考虑清楚没有,是留在这里还是无功而返?”画师问道。
张白圭摇头,“我选择破关而过。”
画师眼露精芒。
张白圭走至一幅长江图前,笑道:“敢问兄台,此画可是长江之图?”
“正是!”画师神情傲然,挥斥方遒,“你可寻出破绽?哪里画的不对?”
张白圭依旧摇头,画师傲然嗤笑,却是又听张白圭说道:“破绽自是寻找不出,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还请兄台指教一二,兄台何时来的这天星十八宫?”
“年及束发,名震乡里,故而入太学,受皇恩眷顾,钻研天地画道。”
提及过往,画师语气颇为自得。
“那兄台来京之前可否离家游历,遍访名山大江?”
“却是没有。”画师脸色稍变,傲气褪尽。
“既无离家之过往,又无访寻名山之历程,又何来的长江行景之图?”张白圭声音渐起,底气十足,宛若洪钟大吕,敲击心头,“不仅这长江行景图,便是这荒山夜景,泰山封禅,皆是脑中所幻之景象,笔下尽为虚空之笔墨,又何来的鬼斧神工之说?哪里又寻得半分画龙点睛之意?我张白圭只是一介书生,并无书画之能,却依旧对兄台所画不屑于一顾!”
长江在奔腾,翻滚海浪,泰山耸立入云,寂静无声。
画师如石蜡雕像,巍然站立,寂静无声,只是盯着张白圭,口中喃喃,如疯如魔。
“原来,我的画一文不值,可笑,可叹,可笑我自以为天下之大唯我可以画中称圣,可叹我穷极一生耗尽心血得到的却是一纸空谈,这笔墨,这书卷,要之何用?要之……何用啊!”
书卷翻飞,彩墨染地,画师颓然倒地,痴痴傻笑,半晌跌坐而起,连滚带爬的冲出门外,消失在视线当中。
张白圭叹息一声,却也并无半分愧疚可言。
脚步沉重,第四层的房间红墙绿瓦,未及门前已闻清香,那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上面书着龙凤呈祥,喜庆异常。
偶有琵琶声动,伶歌绕梁,自那门缝中传出,与淡然香气弥漫昏暗暧昧的甬道。
张白圭抬起手,皱了皱眉,又轻轻的落下。
这琴音仿若一只无骨之手,轻抚他的心头,将一点星光火苗轻轻撩拨,随着音符的跳跃,那星光火苗滕然而起,生出一股无名业火,在心中肆意徜徉。
乌茜的影子浮现在眼前,清纯圣洁,那身披兽皮楚楚动人的模样让人追忆难忘。
他的脚步逐渐的轻盈,眼神开始迷离。
琴音渐没,张白圭收敛心神,心中大骇,更加多了几分谨慎。
“公子既然来了,为何不推门与妾身相见?莫非是掀起妾身容貌卑微,歌声难听不成?”
剪影绰绰,透过门窗掩映出一道曼妙迷人的身躯,她抬手,臂影修长,转身,轻纱漫舞,轻轻抬腿,剪影摄心动人,长发飘然,香气弥漫。
好一个夺人心魄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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